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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有定勢。今曹操南征北討,以朝廷為名,主公拒之,其名不順。且主公新立,外患未寧,內憂將作。荊襄之民,聞曹兵至,未戰而膽先寒,安能與之敵哉?”琮曰:“諸公善言,非我不從;但以先君之業,一旦棄與他人,恐貽笑於天下耳。” 言未已,一人昂然而進曰:“傅公悌、蒯異度之言甚善,何不從之?”眾視之,乃山陽高平人,姓王,名粲,字仲宣。粲容貌瘦弱,身材短小;幼時往見中郎蔡邕,時邕高朋滿座,聞粲至,倒履迎之。賓客皆驚曰:“蔡中郎何獨敬此小子耶?”邕曰:“此子有異才,吾不如也。”粲博聞強記,人皆不及:嘗觀道旁碑文一過,便能記誦;觀人弈棋,棋局亂,粲復為擺出,不差一子。又善算術。其文詞妙絕一時。年十七,闢為黃門侍郎,不就。後因避亂至荊襄,劉表以為上賓。當日謂劉琮曰:“將軍自料比曹公何如?”琮曰:“不如也。”粲曰:“曹公兵強將勇,足智多謀;擒呂布於下邳,摧袁紹於官渡,逐劉備於隴右,破烏桓於白狼:梟除蕩定者,不可勝計。今以大軍南下荊襄,勢難抵敵。傅、蒯二君之謀,乃長策也。將軍不可遲疑,致生後悔。”琮曰:“先生見教極是。但須稟告母親知道。”只見蔡夫人從屏後轉出,謂琮曰:“既是仲宣、公悌、異度三人所見相同,何必告我。”於是劉琮意決,便寫降書,令宋忠潛地往曹操軍前投獻。宋忠領命,直至宛城,接著曹操,獻上降書。操大喜,重賞宋忠,分付教劉琮出城迎接,便著他永為荊州之主。 宋忠拜辭曹操,取路回荊襄。將欲渡江,忽見一枝人馬到來,視之,乃關雲長也。宋忠迴避不迭,被雲長喚住,細問荊州之事。忠初時隱諱;後被雲長盤問不過,只得將前後事情,——實告。雲長大驚,隨捉宋忠至新野見玄德,備言其事。玄德聞之大哭。張飛曰:“事已如此,可先斬宋忠,隨起兵渡江,奪了襄陽,殺了蔡氏、劉琮,然後與曹操交戰。”玄德曰:“你且緘口。我自有斟酌。”乃叱宋忠曰:“你知眾人作事,何不早來報我?今雖斬汝無益於事。可速去。”忠拜謝,抱頭鼠竄而去。玄德正憂悶間,忽報公子劉琦差伊籍到來。玄德感伊籍昔日相救之恩,降階迎之,再三稱謝。籍曰:“大公子在江夏,聞荊州已故,蔡夫人與蔡瑁等商議,不來報喪,竟立劉琮為主。公子差人往襄陽探聽,回說是實;恐使君不知,特差某齎哀書呈報,並求使君盡起麾下精兵,同往襄陽問罪。”玄德看書畢,謂伊籍曰:“機伯只知劉琮僭立,更不知劉琮已將荊襄九郡獻與曹操矣!”籍大驚曰:“使君從何知之?”玄德具言拿獲宋忠之事。籍曰:“若如此,使君不如以弔喪為名,前赴襄陽,誘劉琮出迎,就便擒下,誅其黨類,則荊州屬使君矣。”孔明曰:“機伯之言是也。主公可從之。”玄德垂淚曰:“吾兄臨危託孤於我,今若執其子而奪其地,異日死於九泉之下,何面目復見吾兄乎?”孔明曰:“如不行此事,今曹兵已至宛城,何以拒敵?”玄德曰:“不如走樊城以避之。” 正商議間,探馬飛報曹兵已到博望了。玄德慌忙發付伊籍回江夏整頓軍馬,一面與孔明商議拒敵之計。孔明曰:“主公且寬心。前番一把火,燒了夏侯惇大半人馬;今番曹軍又來,必教他中這條計。我等在新野住不得了,不如早到樊城去。”便差人四門張榜,曉諭居民:“無問老幼男女,願從者,即於今日皆跟我往樊城暫避,不可自誤。”差孫乾往河邊調撥船隻,救濟百姓;差糜竺護送各官家眷到樊城。一面聚諸將聽令,先教雲長引一千軍去白河上流頭埋伏。各帶布袋,多裝沙土,遏住白河之水,至來日三更後,只聽下流頭人喊馬嘶,急取起布袋,放水淹之,卻順水殺將下來接應。又喚張飛引一千軍去博陵渡口埋伏。此處水勢最慢,曹軍被淹,必從此逃難,可便乘勢殺來接應。又喚趙雲引軍三千,分為四隊,自領一隊伏於東門外,其三隊分伏西、南、北三門,卻先於城內人家屋上,多藏硫黃焰硝引火之物。曹軍入城,必安歇民房。來日黃昏後,必有大風;但看風起,便令西、南、北三門伏軍盡將火箭射入城去;待城中火勢大作,卻於城外吶喊助威,只留東門放他出走。汝卻於東門外從後擊之。天明會合關、張二將,收軍回樊城。再令糜芳、劉封二人帶二千軍。一半紅旗,一半青旗,去新野城外三十里鵲尾坡前屯住。一見曹軍到,紅旗軍走在左,青旗軍走在右。他心疑必不敢追。汝二人卻去分頭埋伏。只望城中火起,便可追殺敗兵,然後卻來白河上流頭接應。孔明分撥已定,乃與玄德登高了望,只候捷音。卻說曹仁、曹洪引軍十萬為前隊,前面已有許褚引三千鐵甲軍開路,浩浩蕩蕩,殺奔新野來。是日午牌時分,來到鵲尾坡,望見坡前一簇人馬,盡打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