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開心地笑了。
諾索布夫人說:“這套衣服是送給你們的,考慮到你們要長個子,尺寸略有放大了一些,希望你們不要忘記初到美國時在這個家庭的生活。蘇菲和威利永遠都是你們好朋友,希望你們不管是在美國求學,還是學有所後回到你們大清國為自己的祖國作貢獻的時候,不要記在這裡的生活,不要忘記蘇菲、威利,還有老奶奶。”
這時,老奶奶走到他們身邊,輕輕地在他們額頭上吻了一下,對於這種動作,他們已經決慣了,因為每一次從肄業局回來,老奶奶都要這樣親暱他們。老奶奶說:“我會想念你們的。”
歐陽賡說:“謝謝您,老奶奶,我們也會想念您的。請您放心,只要有時間,我們會常常過來看你們的,希望您多多保重。”
詹天佑不知道說什麼,輕輕地在老奶奶額頭上回吻了一下。老奶奶高興極了,說:“噢,親愛的天佑,你終於懂得親吻別人了。”
詹天佑輕聲地說:“謝謝,奶奶,我會想念您的。”
吃完飯,詹天佑回到房間,把西裝換了下來,疊好放在箱子裡。歐陽賡沒有脫下的西裝。他們要先回哈德福市的駐洋肄業局再去山房高階中學。諾索布先生僱好的馬車已等在庭院的門口,詹天佑掃視了一眼整個庭院的景物,確實感到有點依戀,這裡留下了他太多的歡笑、思念和身影,此時就要離去,總是難免有些感傷。他不捨地看著老奶奶、諾索布夫婦、蘇菲、威利,一一點頭,他再一次親吻了老奶奶奶、諾索布夫婦,並與蘇菲和威利握了握手。歐陽賡見狀,也不示弱,他不僅親吻老奶奶、諾索布夫婦,還親吻了蘇菲和威利的額頭,把個十二歲的蘇菲搞得滿臉通紅。
他們坐上了馬車,只見諾索布一家都站在門口望著他們遠去。
山房春秋(二)
在路上,歐陽賡問詹天佑:“靚仔,你幹嘛要把西裝換下來啊?”
詹天佑說:“大佬,你不記得啦,陳蘭彬大人在的時候,一直強調我們要保持本國的生活習慣嗎?你看看容大人,我們除了看到他那次婚禮時在教堂穿西裝外,只要在肄業局,他都是穿他的官服。”
歐陽賡說:“管他呢,陳蘭彬大人現在回國去了,他又不在肄業局,現在是容大人主事,他不會管這些的。”
詹天佑說:“話是這麼說,可容大人現在還是副監督,難保陳蘭彬大人不會再回來呀。再說萬一換了一個比陳蘭彬大人還要嚴厲的監督來,我們穿西裝回去,要是被人告了狀,那不是要惹麻煩了嗎?我的意思是,不管我們內心怎麼想,肄業局的規矩我們還是要遵守,這又不難,只要自我剋制一下就行啦。要不,我們叫馬車停下,你把這身西裝換下來。”
歐陽賡說:“換什麼呀,我不妨試一下,看看容大人和肄業局的教習們有何反應”。很快,馬車停在了肄業局門前。這時,陳蘭彬和漢文教習葉緒東回國去了,不在肄業局,只有容閎和漢文教習容雲甫、翻譯曾蘭生在管理肄業局的事務。肄業局裡還有一些在這裡集中接受漢文培訓的幼童,大家看到詹天佑與歐陽賡兩人,一箇中裝打扮,一個西裝打扮,特別是歐陽賡那身西裝,都感到好奇極了。容閎看到歐陽賡那身打扮,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其他人也就都沒有講什麼。
只是那個裁縫看到後,輕輕地自我嘟嚷了一句:“嗯,才來幾年?就穿紅毛子衣服,要呆過十五年,說不定連老祖宗都給記忘了呢!”
這句話其他人都沒有聽見,站在裁縫身邊的廚師對裁縫做了個鬼臉:“你管那麼多幹嘛,容大人都沒說什麼。”
裁縫說:“容大人自己都娶了美國老婆,早都不想回大清國了,他怎麼會講呢?你沒注意到啊,自從陳蘭彬大人離開後,這些孩子們在這裡可是自由多了,還哪講什麼規矩啊?朝廷每年出這麼多銀子,送他們是來學技藝的,又不是讓他們來穿紅毛子衣服的。這樣下去啊,這些官學生啊,恐怕要數典忘祖啊。那皇太后、皇上知道了不會很失望啊?”
廚師說:“管那麼多幹舍啊,我們只要做飯、製衣就行了。”
裁縫說:“你說得輕巧,要是這些幼童都穿上這紅毛子衣服,那還要我這個裁縫幹舍啊?”
廚師樂了,說:“噢,原來仁兄是怕這些官學生穿上紅毛子衣服丟了你的飯碗啊。丟不了的,丟不了的,即使他們偶爾穿一穿紅毛子衣服,朝廷照樣會讓他們穿大清朝的衣服的,他們畢竟是大清國的官學生啊。你沒聽說過啊,本朝皇帝特別重視衣裝和習俗,當大清朝開基時,你看有許多漢人因為不肯蓄辮子而被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