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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我總要去了才能知道啊。”

譚菊珍說:“好吧,那就聽你的吧。”

詹天佑吹滅了油燈,兩人相擁入睡。

詹天佑告別家人,在西堤碼頭坐船到香港,再轉開往天津的火輪,於五月底到達天津。

天津的碼頭與香港、上海、舊金山或橫濱一樣,都是繁忙的。在碼頭上,詹天佑看到一種以往沒有見過的動物——騾子,他覺得很有意思,租了一輛騾車,直奔中國鐵路公司。一路上,看著天津街頭的景物,覺得與南方確實有些不同,不管是廣州也好、上海也好,這個季節應是晚春了,各種植物都長成深綠,但天津街道兩旁似乎還與南國早春的景色差不多,樹葉仍顯著新綠,高大的絨毛白蠟和國槐到處都是,白樺樹挺拔的身姿與南國古榕的枝繁葉茂是不同的,河邊的垂柳還飄著一些殘存的柳絮,偶爾還能見到一些刺槐,這種樹詹天佑在美國時是時常可以看到的,聞著刺槐甜甜的花香,詹天佑眼前不斷浮現著美國康捏狄格州許多美麗的自然風光。北方的春天總是要比南方晚半拍,自然變化如此,社會的變遷又何嘗不是這樣?早在鴉片戰爭前後,南方有識之士早已發出了“師夷長技以制夷”的吶喊,而清廷的紫禁城裡還在以“天朝大國”自居。他不敢往下想,因為,在他看來,個人的力量與社會相比畢竟是有限的,這在他在美國讀書時就與同伴爭論過。北方這樣一個全新的環境,對他將意味著什麼呢?他知道自己有許多留美的同學當年被派到了這座城市為朝廷效力,但在當時通訊極不方便的情況下,許多人的音訊是不相通的,他們還好嗎?自己將會在這第一個見到誰?唐紹儀、梁誠、蔡紹基,還是鄺景陽,或者梁如浩?雖然北國的春天是晚來的,但畢竟眼前還是一派明媚的春光,想到這裡,他感到祖國真是開始覺醒了,至少不是以前那樣古老得讓人感到沉悶。春天來了,總是現著無限的生機。人的命運不正如這四季的變化嗎?個人的命運與國家的前途真是息息相關,想著回國這幾年來的經歷,在福州水師戰艦上、在後學堂和廣東水師學堂的教習崗位上,自己默默地為大清國盡職盡忠,雖然從事的不是自己的專業,但為國家服務的一片血忱總是熱的。現在終於有機會從事自己的專業工作了,或許正如這北國的春天,確實是遲來了一些,但畢竟還是來了。有時看到路邊綠樹叢中紅紅的櫻桃果,覺得這天津還真是有她的獨特之處,越來越覺得這個城市可愛了,希望這可愛的城市能夠給自己帶來好的運氣。

騾車終於停在了中國鐵路公司的衙門前,詹天佑打發走騾車,他不知道這裡主事的是誰,以為是李鴻章,對門口兵勇說:“

“請向衙門裡李鴻章大人通報一下,廣東水陸師學堂五品軍功教習詹天佑求見。”

兵勇說:“李鴻章大人不在這裡。”

詹天佑說:“我是奉派來中國鐵路公司領差的,請問是哪位大人在此主事?”

兵勇說:“是伍庭芳大人。”

詹天佑說:“那就請你通報一下伍庭芳大人。”

兵勇進去了一會兒,一位官員走了出來,詹天佑一看,這官員身份應沒有到總督那一級,但頭頂上的頂珠說明也是個三品,這可是個高官啊。那人邊往外走,邊讓兵勇幫詹天佑接過行李箱,很熱情地說:“你就是詹眷誠吧。”

詹天佑說:“在下正是。”

那人笑著說:“本官姓伍,名廷芳,也是廣東老鄉呢。”

詹天佑一聽,很興奮地說:“是嗎?啊,這麼有緣啊。”

伍廷芳說:“李鴻章大人身為直隸總督,權重責大,鐵路一事,又事關朝野之爭論,中國鐵路公司之創辦是其推動新政的一項重要舉措,他特命我為公司總辦,主持這裡的事務。他得知你是當年他與曾文正公一起推薦赴美的第一批幼童,在美國耶魯大學讀了鐵路專業,且在福州船政後學堂及廣東水陸師學堂任教習有很好的口碑,認為德才兼備,故特向張之洞大人諮調你來津,參與鐵路事務。”

詹天佑說:“多謝。”

伍廷芳說:“眷誠啊,客氣話就不講了。你是專業人才,我們這裡聘了一位叫金達的英國人做總工程師,他近年來在開礦和修路方面為李鴻章大人做了不少事,深得李大人信任。你將被安排在他手下做事。這樣吧,你看是休息一兩天還是現在就與金達面談一下。”

詹天佑說:“既然來了,那就現在見面吧。”

伍廷芳何許人呀?詹天佑在廣東任水陸師學堂教習時,曾聽說過這個名字,也知他是廣東籍官員。伍廷芳原籍是廣東新會,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