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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道,廣某還將另行拜訪。”

詹天佑說:“廣大人,您真是誤會我了,今天您親自到寒舍來,我即明白您的良苦用心。如果換一個角度想,我也會如你一樣,很在乎自己的祖墳墓地的。可是這條線真的沒有辦法改易,請您一定要理解我。我們都是大清國的臣子,食君之奉,謀君之事,京張路是皇太后、皇上御批的,我們一切都出於公心,線路的設計不可能有任何主觀傾向,一切以客觀情況為依據,故斷難依大人意見改道。”

廣道臺說:“詹大人是說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詹天佑說:“其實設計時,我們已經作了充分的考慮。何況線路並沒有直接穿過令祖的寶地,只是從邊上穿行而已。如果真是要穿行的話,我們也沒有辦法。”

廣道臺一聽,怒目圓睜道:“詹大人這是威脅廣某嗎?”

詹天佑說:“天佑對大人一向敬仰,我們都是在為大清國做事,你我向無恩怨,大人覺得我有威脅您的必要嗎?”

廣道臺說:“那你想怎樣?打算一點都不顧及我們廣宅的面子?”

詹天佑說:“我們同朝為官,怎麼不顧及您的面子呢?其實在設計線路時,我們已經考慮了對令祖墳地的影響。現在這條線路的設計已是在比較了好多方案後定下來的。真的,只是對令祖墓地周邊環境有所影響,並未直接觸及令祖墓地啊。”

廣道臺說:“這樣吧,詹大人,你現在只要告訴我,是不是完全沒有改動的餘地?”

詹天佑說:“是的,廣大人,如有可改易處,我們在設計過程已經考慮過了。”

廣道臺大喊:“來人!”

進來兩個僕從,廣道臺氣憤地說:“抬回去!”

那兩個僕人把那箱銀子抬走了。

廣道臺對詹天佑瞪了一眼說:“姓詹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咱們走著睢!”

廣道臺走了,詹天佑的心中當然難於平靜,這是他第一次碰到這麼橫的對手,他一生中從來沒有想過與人交惡,沒有想到,現在卻遇到這麼尷尬的事。

譚菊珍走過來,遞給他一杯茶水。他輕輕地呷了一口,放在了桌上。

兩天後,詹天佑接到郵傳部的電話,要求他一定要改線,不能經過廣宅的墓園,而且是命令,不是提示。廣道臺的能量實在太大了,這是大大出乎詹天佑想象之外的,不管什麼王公貴族,能讓郵傳部這麼做的還真是不多。詹天佑陷入了他一生中最難的抉擇,這是郵傳部的命令,遵守還是不遵守呢?這可不是一個小問題。詹天佑甚至想過去求見袁世凱或胡燏棻,但轉念一想,郵傳部都來命令了,再求袁、胡二人,可能把事搞得更糟,於是靜下來,沒有動。

他再一次親自來到廣宅的墓園一帶,望著四周的荒山與野墳,沒有想到死人的力量竟然有如此強大,可以阻止一項朝廷工程的進展。

詹天佑堅持不改線,郵傳部堅持要改線,雙方僵著,互不讓步,陳照常深深為詹天佑的處境擔憂。陳照常對他說:“眷誠啊,我看你還是改一下路線吧,既然廣宅已讓郵傳部發話了,那我們就不要硬拗。”

詹天佑說:“這根本不是硬拗。如果一定要我改為不合理的設計路線的話,將來此風一開,沿途400裡地,全都改得面目全非,這路還怎麼修?”

陳照常說:“廣宅承諾,如果改線,他們可以出一部分改線的銀子。而且,將來鎮國公回國後知道我們照顧了廣宅,他還可以奏明太后,增加修路銀兩嘛。改就改吧。”

詹天佑說:“不是我不肯改,確實是因為沒有辦法改。”

詹天佑不肯改,郵傳部堅持要改,事情一直僵在那裡。

1905年9月24日(光緒三十一年八月二十六日),北京前門車站發生了一次驚天動地的爆炸,原來鎮國公載澤帶領的五大臣出國考察團遇到了炸彈襲擊,載澤被炸傷,大家都推想,這是革命黨乾的,南方革命黨人的活動大家早就知道,沒想到現在鬧到京城來了,在天子腳下發生這種事,而且是鎮國公載澤這樣的重臣遇襲,真是讓朝野一片驚荒。清河鎮的廣宅再也不敢讓載澤給郵傳部施壓,只得委託清河鎮的紳士賈士清出面謀求妥協。

賈士清坐轎來到位於北京平則門的京張鐵路總局拜見詹天佑,詹天佑當然以禮相待。賈士清說:“詹道,廣大人也知道他讓你為難了,特拜託在下向您致歉!”

詹天佑說:“致歉倒是不必,廣大人能想通就是好事,我與他無怨無仇,完全沒有必要與他過不去,但這鐵路實在是要這樣設計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