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大凶之象,容易積攢怨氣陰氣引發屍變,根本是連亂葬崗都不用的地方,再加上奇怪的牌位和消失的史料,林言懷疑蕭鬱生前得罪過什麼高人,那鬼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知了叫的人心煩意亂,積水被太陽蒸乾後整座城市又恢復了它火爐似的本來面貌,瀝青路面被曬化了,踩上去粘鞋子,每個毛孔都在往外蒸騰水汽,在陽光下走的時間長了,全身面板呲拉呲拉的響。本學期最後一週,林言撐著把遮陽傘,專揀樹蔭處往教學樓走,尷尬得不敢抬頭,情侶這麼溜達也就算了,他一個大老爺們,娘兮兮的遮太陽算怎麼回事?
偏偏家裡唯一一把能遮紫外線的傘是他老媽留下的,粉色傘蓋,綴滿了小藍花。
林言感覺自己掛著塊絕世小受的牌子在風中凌亂。
大夏天帶鬼出門真麻煩……林言嘀咕道,蕭鬱整個人膩在他身上,冰涼涼的,像隨身帶了只冰箱。想起早上出門時的情形又忍不住想笑,那鬼精神不好,窩在床上不願意起來,林言連哄帶勸,膩歪了半天,快遲到時才從箱底翻出把遮陽傘拖著蕭鬱出門。
端陽盛夏對所有陰物來說都是道檻兒,林言的體質對那鬼來說是最好的庇護,他不敢把蕭鬱一個人扔在家裡。
同班的幾個女生走過來,詫異的瞥了林言一眼。
“班長這是怕曬黑?”妹子嗤笑。
“我怕下雨。”林言咬牙道,伸手使勁在蕭鬱腰上掐了一把。
考場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這是假期前的最後一場考試,同專業的學生已經按捺不住假期在即的興奮,在教學樓門口捧著書,臨陣磨槍也不專心,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討論熬夜複習的成果,不時爆出一聲三十分萬歲的呼喊,引起一陣笑聲。
考的是跟他一早結怨的服飾史,教室一早就安靜下來,只聽見電風扇轉動的嗡嗡聲響和監考走路時敲擊地面的高跟鞋聲。林言吸了口氣,掃了一遍試卷,滿紙各式各樣的繡花,挑線,卷耳紋,忍冬紋,四季花,單獨截出的領口和袖口,每一張都差不多,黑壓壓一片,林言使勁揉了揉臉,睜開眼再看一遍,都有印象,就是不會。
蕭鬱倚著課桌,陽光透過百葉窗投射在他臉上,微微蹙眉的側臉線條流暢的像一幅畫。
“喂。”林言拽了拽蕭鬱的袖口,用牙縫往外擠話,“幫個忙。”
蕭鬱看也不看一眼,搖了搖頭:“不幫,考場舞弊,為人不齒。”
林言氣的想把那鬼團成個球從視窗扔出去,不敢大聲,用唇形一個勁比劃:“哥們,最近所有時間都貼你身上了,哪有時間複習?”見蕭鬱一臉正經,不甘心的把拽著袖口的手滑下去,握著蕭鬱的手腕輕輕搖晃,“及格就行,要不然下學期要重修的……”
話還沒說完,教室正前方忽然傳來一聲裝腔作勢的咳嗽,是那穿高跟鞋的監考,正翹著腿剪指甲,十片鮮紅的指甲像尖尖的小船。
“角落的同學答自己的題,不要說話。”
林言立刻縮小了一圈兒,那鬼卻忍不住笑,伏在他的課桌上,一挑眉毛:“怎麼謝我?”
“林大仙自制驅鬼符一張,值十兩銀子,賞你了,愛去哪去哪。”林言不客氣的反擊,蕭鬱一攏袖口,斜睨他一眼:“恕不奉陪。”
“這麼個小忙還討價還價,不夠意思。”林言氣鼓鼓的坐直身子,見蕭鬱沒有妥協的意思,只好小聲說:“回去給你親行了不?”
“沒聽見。”俊朗的臉湊到跟前,額前的劉海直蹭到林言臉上,他覺得自己臉紅了,憋半天提高聲音道:“回家給你親吶!聽見了沒?”
教室一片寂靜,說話聲格外清晰,考場發出一陣鬨笑,林言的臉刷的紅透了,那紅指甲監考剛才只注意剪指甲,沒仔細觀察教室的情況,冷不丁聽見這一聲,黑著臉用指節敲了兩下桌子,不耐煩道:“聽見了,要調情出去調,這麼大動靜,別人還考試呢。”
如此反覆幾次後,林言根本沒來得及做一道題就以破壞考場紀律的名義,在一片笑聲中被請出了考場。
去教授辦公室的路上林言一邊走一邊逮著那鬼一通狠揉,怎麼掐都不解氣,好好的一場考試,被他弄的沒時間複習就算了,在考場上以調情的名義被當眾請出去,簡直突破了他二十多年規規矩矩人生的底線!全校學生都在考場裡,走廊很安靜,蕭鬱不知好歹的繼續過來纏他,兩個人推推搡搡,走到辦公室門口也沒有察覺,林言正大聲威脅:“罰你一個星期都不準上床睡覺!”後背倚上木門,誰料那門虛掩著,承不住重量,撲通一下子栽進了辦公室,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