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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活的《山海經》啊!林言眼前發黑,意識越來越模糊,越掙扎越疲倦,彷彿魂魄在空中飄浮,終於體力不支,仰面倒了下去。

黑暗如一張溫柔的毛毯,從四面八方聚攏而來。

73

一個月後。

故事到此就結束了,若一定要交代後事,只能總結為阿顏被埋在了北京的一處公墓,尹舟回了家,據說趁著假期還沒結束陪爸媽去南方度假,阿澈和狐狸們把蕭鬱的身體帶回了描述中那個滿是清溪桃花,隔海望見蓬萊仙山的鐘靈毓秀之地,他們走的很急,林言那時還在醫院中昏迷,醒來便不見了蕭鬱。

捲入這啟事件的人被派出所立案偵查,天天關在局子裡錄口供,警察在阿顏的住所搜到一封寫於去山西之前的遺書,交代了事件的全部經過,但說法上巧妙的避開了神神鬼鬼和巫術道法,只描述成由於一次盜墓活動開始的復仇謀殺,警察在地下室的另外一間屋子裡搜三隻大罐子,罐口一開啟,連見慣了死屍的法醫都扶著門框嘔吐。

第一隻罐子裡裝的是死去多年的一副女孩的屍骨,全身被剁成幾大塊,用鹽水醃著,浮出腫脹的半張臉,眼睛擠在罐口,第二隻裝的是一隻死貓,第二隻裝的那廟主,已經重度腐爛,看不出樣子,沖天屍臭燻的警犬都不願意上前,

經過調查,死去的廟主不僅策劃過二十年前蕭鬱墓的盜墓活動,還曾被捲進多啟惡性文物倒賣事件,二十年來販賣,損毀文物不計其數,連唐朝武惠妃的敬陵棺槨被盜賣至美國都有他的參與。

很難說阿顏和他的父母究竟有沒有參與其中,但那已經不重要了,死者長已矣,生者當如斯。

林言和尹舟被證明正當防衛而無罪釋放。

蕭鬱的離開讓林言沉寂了相當長一段時間,一直到假期快結束,他沒出過門,吃飯全靠速食和外賣,沒換過衣服,一件大T恤沾了嗆人的煙味和汗味,下巴鬍渣長出老長一截。跟蕭鬱上次離家出走不一樣,他的不在場因為永別這個詞的虛幻而充滿了不真實性,以至於林言很久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睡覺時會習慣性的往旁邊摸索,睜開眼睛只看見空蕩蕩的床鋪。

做菜時總覺得有人會從後面抱自己,然後溫柔的回頭,說乖,去一邊等著。

他的衣服,配飾,家中冰箱中那份用來做魚的姜蒜都留在原地,人卻怎麼都不回來。

每天刷牙時林言總不敢看鏡子,低頭久了又忍不住偷瞄一眼,希望能看見他,哪怕還是初見時駭人的模樣和要命的陰寒,但鏡子中只有他自己,憔悴的一張臉,眼睛裡佈滿血絲。林言捧起涼水,把臉埋在飛濺的水珠裡,洗著洗著就哭了。

他在家睡了整整一個月,誰來也不給開門,尹舟旅行歸來,給林言打了六十多個電話沒人接,便帶了鎖匠衝進他家,一開門就聞到一股濃烈的泡麵味,林言像殭屍似的蜷在沙發上看電視,螢幕放的是廣告,肝炎患者接受採訪,完了換成白癜風治癒不是夢,最後變成只需九九八,黃金手機帶回家。

林言終於轉過頭,見尹舟站在門口,說了一句出去,自顧自的蜷起身子。

尹舟替他收拾了屋子,削了個蘋果遞過去:“你看你現在這樣,他要是知道該多難受。”

“說沒就沒了,一點念想都沒留下。”林言疲倦的抱著膝蓋,“我沒事,就是覺得累,再休息幾天就好。”

“抽菸不?火機在桌上自己拿。”

尹舟忍無可忍地抄起一隻抱枕砸在他腦袋上,林言毫無反應,盯著電視上的萬能拖把發呆。

“明天是阿顏的三七忌日,下午四點我在公墓等你,別忘了來。”

“收拾乾淨自個兒,跟個流浪漢似的。”尹舟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第二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夏日午後四點,氣溫不熱,陽光明媚,大片大片整齊的草坪被鍍上一層暖洋洋的橙金,下午墓園空曠,浮蕩著一股清淡的百合與松針混雜的香味。

許久不出門,乍一接觸新鮮空氣和暖烘烘的陽光竟有些神思恍惚,經歷過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一輛牌照只有三位數的黑色奧迪停在門口,尹舟如約而至,竟然是老爺子親自開車,搖下車窗跟林言打了個招呼,勸了聲故人已逝,節哀順變。

尹舟變的連林言都不敢認,頭髮理的整整齊齊,襯衫質地優良,一條褶子也看不見,胸前別了朵白花,手腕纏了串花梨珠子,老爺子常拿在手中的那串,林言曾說能拿去換輛小車,他一直都不屑一顧。

他本來就身材瘦高,寬肩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