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入懷
這話,徐皎還真不知該如何作答,不由微微僵住。
長公主好似也不需她作答,幽幽道,“真好如今,他們倒是都在一處了,卻是將我一個人撇下。”
這話讓徐皎陡然不安起來,將長公主的手緊緊抓住,急聲道,“母親不可胡思亂想。母親從前怎麼勸我的,難道都忘了不成?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母親當好好活著才能讓逝去的親人安心,而且,母親不是一個人,母親還有我呢。”
這一句,徐皎說得異常鏗鏘。
長公主抬起眼,見她一雙眼睛瞬也不瞬將她緊緊睞著,細微之處不期然透出兩分緊張來,讓長公主心頭一軟,輕輕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輕聲道,“阿皎放心吧,我不會做傻事。何況”何況什麼,長公主沒有說出,徐皎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顰起眉來,只是望著此時的長公主,她不知該不該問。
橘色的霞光映襯下,長公主的臉色白得有些純粹,自方才起就一直縈繞在心口的疑慮越發深了,徐皎猶豫了又猶豫,還是忍不住輕聲問道,“母親,我早前聽說,前兩日,惠明公主帶著李家四郎一道入了宮,為何卻不見他母子二人的身影?”按理,惠明公主怎麼說名義上也是太后的養女,太后薨逝,她不在宮裡就罷了,她既在,怎麼也該守在身邊才是。可她不在,加上宮中的守備有變,這當中定是有什麼緣故。
長公主聽著她的問話,身形微微一僵,雙眸卻是驟然抬起往徐皎看來,眼底隱隱有一瞬的銳利。徐皎被那銳利刺得微微一縮,卻到底沒有後退,平定神色靜靜回望長公主的逼視。
下一刻,長公主眸中的銳利斂了斂,輕聲道,“阿皎,母親並非因病離世。”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恍如驚雷一般炸響在了徐皎耳畔,她怔了怔,好半晌才遲疑著道,“母親?”這話是什麼意思?
長公主的神色卻很是平靜,“今日清早,母親興致頗好,叫了陛下、惠明還有我一道陪她用膳。用完早膳之後,她說想要去御花園裡轉轉,讓我先行去湖中亭里布置一番。”這些年,長公主一直隨侍在太后身邊,事無鉅細都是親歷親為,這樣的事由她去操辦,才能合太后的心意,長公主也一直覺得這樣算是盡孝,所以不疑有他。或許她也是有懷疑的,可心裡卻清楚太后就是要支開她,與顯帝和惠明公主單獨說話,既是太后的意思,她自然不會違逆。
徐皎沉默著,沒敢言語,靜靜等著長公主的後文。
長公主略頓了頓,才又道,“我將湖中亭收拾佈置了一番,卻不見母后他們來,又等了片刻,心中有些不安,所以,這才折返了安福宮,卻不想”
後頭的話,長公主沒有說出,徐皎卻是倒抽了一口氣。
長公主一雙深幽的眼望定她道,“母后是中毒而亡,我到時,太醫正在為她施針,她不住地嘔著黑血,只剩最後一口氣了。皇帝說,是惠明所為,她恨母后,也恨父皇,所以終於沒有忍住,親自動手報仇了。惠明和她兒子已是被皇帝派人收押了,關在何處我就不知道了,皇帝打算如何處置,我也沒有心思過問。”
徐皎一時心中思緒翻湧,一團亂麻一般沒有個頭緒,“母親相信?”說的自然是惠明公主在此時毒殺太后之事。
“我沒有見到惠明,可母后當時還有一口氣,卻沒有對皇帝的話有半點兒反駁的意思。”太后預設了。長公主平淡的字句,意思卻再明顯不過。
徐皎腦袋發懵,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這事情很明顯不對勁。
“殿下!”徐皎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蕎姑姑卻是去而復返,後面還跟著兩個宮婢。“司衣局的人來給殿下和郡主送衣裙。”
長公主和徐皎都瞧見了那兩個宮婢手裡端著的托盤上,疊得平整放著的孝服。
“匆忙趕製的衣裙,怕有什麼地方不合適的,還請殿下和郡主快些試試,若有不妥之處也好立馬修改。”那兩個宮婢行罷禮便是道。
長公主輕輕“嗯”了一聲,轉頭對徐皎道,“那便先去試試吧!”
負雪她們替徐皎更換孝服時,徐皎卻完全神魂不屬,心思飛轉……惠明公主就算再恨太后,也不可能在此時做出毒殺太后的蠢事來,何況,那日在明野宮,惠明公主的意思徐皎還是聽明白了的,她真正恨的是早已入土的先帝……反倒是太后在此時驟逝,宮裡的變故……
想起那日太后答應惠明公主會說服顯帝,後來太后果真叫了顯帝來說話,中途長公主往御湖邊尋她,並未留在身邊。第二日除夕,那母子二人一派母慈子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