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入懷正文卷第394章祈禱生死不離她答應了他,是真正不想離開他,可她亦怕,會不會有朝一日,身不由己。
可這懼怕,她只能放在心底,一邊毫不猶豫地應下他,一邊在心裡虔誠地禱告著,神啊,你既讓我來了這裡,必然有你的深意,便請你再多眷顧一些,讓我長長久久地伴在這個男人身邊吧!我從前不信神,可從今往後,我定做那最虔誠的信徒!
徐皎雙目被淚意潤溼,越發清亮濯濯,在暗夜中無聲禱祝。
徐皎已經好些日子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了,如今墨啜赫醒過來了,已經脫離了危險,此刻就伴在身邊。徐皎放了心,睏意不一會兒就翻湧上來,上下眼皮子不住地打著架,終於撐不住地緊緊閉上。
墨啜赫卻半點兒睡意也沒有,一隻手被她緊緊握住,另外一隻手則抬起,將她腮邊的亂髮輕輕勾到耳後,目光則瞬也不瞬地定定望著她,見她睡夢之中仍是緊蹙著眉心,他心裡亦是揪得慌。抬起手來,將她攏起的眉心輕輕撫平,他湊上前,在她額上輕輕烙下一吻。
直到徐皎睡沉了,他才悄悄將手從她掌心掙開,為她蓋妥了被褥,略略整理了一番,這才離了帥帳。
此時夜色已經悄然降臨,夜風裡,又靜靜飄起雪來。
他頂著一頭的雪沫子進了大巫的營帳,大巫正坐在帳中的矮桌邊,不知在看些什麼,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見著闊步走來的墨啜赫,倒是半點兒詫異之色都沒有,好似早就料到他會來一般。
“知道你身子骨好,可到底傷得不輕,還是要多多將息著才好,若是落下了病根兒,你家那位齊娜只怕又要哭鼻子了。說實在的,我這些時日都些怕了她了。”大巫一邊說著,一邊慢慢收撿起散落在桌面上的骨牌。
墨啜赫沒有應他的話,大步走到他對面坐了下來,目光灼灼就往桌面上已經收拾了一半的骨牌看去,即便真看見了他怕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大巫卜算出什麼了?”
大巫的動作微微一頓,剎那間又恢復如常,繼續有條不紊地收撿那些骨牌。“算不清楚,我早與你們說過,齊娜是悖世之人,她的命數不定,我沒那個本事,窺得先機。”
“可大巫早前不也算到了嗎?”墨啜赫目似寒星,定定注視著大巫。
“是啊,偶然窺得天機,本以為終可解我半生心結,可你卻是個性子執拗的,我攔不住你。好在,有驚無險,你保住了自己想要的,也活了下來,如今總算是否極泰來之象,你的堅持,你的執拗,到目前來看,都值得。”
大巫這一番話旁人聽見或許會雲裡霧裡,他與墨啜赫二人卻是心知肚明。
那一日,在大巫認定徐皎是悖世者之後,徐皎先來見了大巫,過後不久,墨啜赫也來了。徐皎都能看出大巫有未盡之言,墨啜赫這樣敏銳,且對大巫瞭解更深之人又怎麼會沒有看出?
果不其然,墨啜赫來了之後,從大巫的話裡猜到徐皎來過,便是問了大巫徐皎的來意,以及大巫是如何回答她的。
大巫倒也沒有隱瞞,將與徐皎的對話半點兒不落地告知了墨啜赫,彼時墨啜赫聽罷,就是沉默了良久。他雖然一貫的冷臉,可大巫從小看著他長大,自然看出他對徐皎說的那些話觸動頗深。
也是到了那時,大巫才真正明白為何自來不近女色,七情六慾也很是淡漠的墨啜赫會對徐皎鍾情。被人那樣熱烈且毫無保留地愛著,即使是座冰山也融化了。何況,墨啜赫只是一個自小缺愛,孤獨可憐的孩子?
大巫彼時既為他高興,又莫名的哀傷。“這些年,我一直在為你尋找改命之法。直到一年多前,天現異象,如今又應驗在了此處,尋到了悖世者。而這個悖世者與你有這樣深的淵源,或許,便是你最大的福音。”
墨啜赫並沒有因為大巫口中的福音而有絲毫歡喜,而是神色一震,便是驚抬起雙目望向大巫。“大巫可是窺探到了什麼?我的生死關當真與阿皎有關?”
“若是我推測不錯,你真正的生死關便是因她而起。是以,只要你心靜如水,不要因她失了方寸,或許能度過此劫。”大巫說罷,遲疑了一瞬,才又道,“若她身陷險境,你不可救,說不得,她便能替你過了這生死關!”
彼時墨啜赫聽得面色大變,想也沒想就是斷然拒絕,“不可能!大巫不知她於我而言意味著什麼,她就是我的命!我寧願自己死,也不會拿她來冒丁點兒的險!”墨啜赫一雙眼目灼灼,望著大巫,一席話說來平定沒有波瀾,卻字字堅決。
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大巫又如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