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自認該功成身退了,第二日便是向匐雅辭別。匐雅自是沒有二話,淡淡應下,囑咐她去向古麗可敦辭行。
這本是情理之中的事兒,何況,還能再去讓古麗可敦不痛快一回,何樂而不為?
徐皎欣然應允,去了玉華臺求見。
古麗可敦在偏殿見了她,幾句不鹹不淡的話便算了了,不過一夜不見,古麗可敦容顏都憔悴了許多,昨夜必然是沒有睡好。
徐皎很是體貼地告辭離開,卻不等邁開步子,就見得一道高壯的身影從外走進來,對古麗可敦行罷禮,便是轉頭望向徐皎道,“徐娘子怕是暫時不能出王庭。”
從他出現起,徐皎心裡就隱隱不安,聽得這句話,她眉眼便不由驚跳了一下,驀地抬起雙眸向他望去。
古麗可敦本來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聽了這句話,亦是狐疑往阿史那佐穆看去,眉心緊攢。
阿史那佐穆卻根本沒有看她,只是望著徐皎,雙目幽幽,嘴角卻輕輕牽起道,“眼下刺客還未曾抓到,在刺客抓到之前,任何人都不得隨意出入,所以,徐娘子還是再在王庭多住些時日吧!”
徐皎張嘴正待說什麼,阿史那佐穆卻不待她說出,便又徑自道,“正好,本將軍瞧著可敦和匐雅郡主的掛毯也覺得甚是眼熱,徐娘子待在王庭無事,便也為本將軍量身定製兩身衣袍,並一幅掛毯吧!”
話落,他也不去看徐皎的臉色,便轉頭對著古麗可敦行了個禮道,“可敦事忙,臣就不打擾了。”語罷,才又轉頭望向徐皎,“請吧!徐娘子!”
看來,還真是不用管她願意還是不願意啊!徐皎收斂心神,瞥了一眼臉色難看的古麗可敦,又望向氣定神閒的阿史那佐穆,心思幾轉,終究是帶著兩分忐忑,三分無奈地預設下來,隨在阿史那佐穆身後,從那偏殿內退了出來。
到殿外,見得四周比昨日更加強了幾倍人數的守衛,她心思微動,雙眸倏然一暗,思緒飄得有些遠,就沒能顧得眼前,直到一頭撞上去,恍若撞到了一塊鐵板,她顧不得疼,下意識地退後了兩步,面色微變抬起頭來,入目是阿史那佐穆微眯著眼打量她的神情。
那眼神讓她有些不安,她垂下眼去,訥訥道,“上將軍,怎麼了?”這麼看她作甚?
“徐娘子,你既是要為本將軍做事,再住在匐雅郡主那裡就不方便了,而且,匐雅郡主那裡剛遭了災,也無暇顧及你,所以,本將軍方才已是著人去知會你的侍婢,讓她們收拾著你的東西,直接搬去本將軍那裡,徐娘子這會兒便直接隨本將軍去便是了。”
有那麼一瞬間,徐皎幾乎以為她是幻聽了,盯著他看了半晌,直到見他挑眉望定她,眼波沉定,不似說笑,徐皎這才抿著嘴角笑了,方才她就見識過了,這個人決定的事,是不會問她意見的。
阿史那佐穆知會完了她,看她那樣子也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是乾脆利落轉過了身。
徐皎隨在他身後邁開步子,盯著他的後腦勺,腦中卻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抿緊嘴角,一雙眼卻緩緩沉闃,這個人不准她離開,還直接將她帶去他的勢力範圍,這是察覺到了什麼嗎?
北都城中一處再尋常不過的院落內,易了裝的蘇勒匆匆而入,面上的臉色不太好看,進了門,對著正站在窗邊的墨啜赫劈頭就是道,“夫人未曾回來!咱們的人在宮門處看著,一有動靜就立刻來報。”
“不用了。”墨啜赫卻是冷沉著嗓音道,“此時還未曾出來,想必就是出不來了。”
“那怎麼辦?”蘇勒急得紅了眼,“眼下突然頒佈了這麼一條召令,看來是阿史那佐穆有所察覺,咱們的人怕是藏不住了。夫人和負雪此刻陷在王庭裡出不來,是不是也是被阿史那佐穆發現了?”
“你別這樣自己嚇自己,不是你說的嗎?夫人機敏,負雪和文桃各有本事,加上咱們在王庭裡的人,只要夫人有令,就會不惜一切代價拼命相護,夫人定會安然無恙的。”狄大一邊寬慰著蘇勒,一邊朝著他擠了擠眼睛,下巴朝著半張臉都沉溺在暗影之中瞧不真切的墨啜赫遞了遞。
阿恕雖然那張臉上看不出什麼,更是什麼也沒有說,可就在蘇勒回來之前,就在那窗邊,他徒手就捏碎了一隻雨過天青色的茶杯。那可是鈞瓷,在大魏不算什麼,在北都城可是稀罕物,價比黃金,狄大想想都覺得心疼。
更別提阿恕那隻手被碎瓷割了數不清多少道的細碎口子,滿手的血,狄大看著都替他疼,他偏生一句輕描淡寫的“沒事兒”,就連藥也不上,用一條絹子將手掌纏住便算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