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郎君說,赫連郎君有事找我?”入夜時,被召喚了,徐皎早有準備,便是一臉強抑歡喜,又滿心忐忑的模樣出現在了赫連恕面前。
赫連恕看她這樣,喉間滾了滾,只“嗯”了一聲,便又沉默下來。
徐皎也不知說什麼,只是越發不安了,素白的手指絞在一處,不時抬眼,帶著兩分忐忑往赫連恕瞥去。
赫連恕咳咳了兩聲,終於打破了這有些尷尬的沉默,“那個……我也好得差不多了,我們明日就要準備繼續趕路了。”
“在那之前,有一樁事兒想請二娘子幫忙。”
雖然沒有道歉,可這說話的語氣少了些冷硬,恍惚又回到了他那時拿她作餌的時候,溫柔輕緩……
徐皎在心底“咦”了一聲,狐疑地抬眼往赫連恕望去。
赫連恕被她這樣看著,越發不自在了,可臨陣脫逃可不是他的性子,因而他只得硬著頭皮,可那語調卻又緊繃起來,“是這樣……我想請二娘子教我鳧水。”
“什麼?”徐皎懷疑她聽錯了。
赫連恕耳根陡然發熱,卻乾脆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道,“我們草原人大多不識水性,可連著兩次落水,險些丟了性命,我若還不汲取教訓,那豈非是蠢了?所以……”
赫連恕索性起了身,右手搭上左胸,朝著徐皎微微躬身,這是北羯的重禮,再抬起眼時,赫連恕目光灼灼,神色沉定,“我想請徐二娘子路上尋隙教會我鳧水,感激不盡!”
徐皎總算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喉間有些發癢,清了清喉嚨道,“赫連郎君不必這樣多禮,不過……赫連郎君當真想好了,要我教你鳧水?”
赫連恕眼神清亮而堅定,“是!”
徐皎雙眸亮起,彎起嘴角應了下來,“好啊!既是如此,我定會竭盡全力,好好教你的!”一笑嫣然,彎成月牙兒的雙眸深處閃過一抹狡黠。
赫連恕的身體底子真是好,內服外敷的藥用上去,不過幾日,那傷口就已經結了痂。
於是在這日歇息休整時,赫連恕便帶著徐皎單獨離了隊,做什麼去?自然是學鳧水啊!
早前赫連恕已經派人先行探過,尋著了一處瀑布下的水潭,帶了徐皎過去,徐皎一看便是笑了起來道,“行啊,赫連郎君手下的人不只會賣貨,原來還擅長做這樣的探查啊?”
赫連恕目下一閃,驀地轉頭盯向徐皎,徐皎卻只是朝著他笑得眉眼彎彎,沒心沒肺,方才那句話好似當真只是隨口說來,沒有半點兒深意似的。
“赫連郎君還愣著做什麼?咱們一會兒還要趕回去,這時間可不多,你還是抓緊吧!”徐皎見他愣著,笑道。
赫連恕點了點頭,目光又遲疑望向徐皎,“徐二娘子不迴避?”
徐皎一默,“我回避什麼?難道一會兒赫連郎君在水裡時我也要回避?那還怎麼教你鳧水啊?赫連郎君起初起意讓我教你鳧水時,難道沒有考慮到這些?”
赫連恕默然著,被一個小娘子一字一句的,逼得啞口無言,“是我考慮不周。”
“所以……赫連郎君到底還學是不學?”徐皎反問道,見赫連恕望著她,沒有立馬做聲,她眉心一蹙道,“我一個女孩子都不怕,赫連郎君哪兒有那麼多顧慮?若說清譽……赫連郎君是不打算對我負責了?之前說的以身相許的話也不算數了?”徐皎說到這兒,眼裡泛了淚光,楚楚可憐又滿是忐忑地將他瞅望著。
眼看著那眼裡的淚就要滾下來,赫連恕登覺頭皮有些發麻,抬起手來讓她不用再說下去了,什麼都讓她一個人說完了。她一個小娘子都不怕了,他一個大男人還能了?
赫連恕乾脆伸手解開腰帶,見徐皎仍是眨巴著眼睛看著,半點兒異色也沒有,他一咬牙,索性動作極快地將腰帶一抽,再將衣裳往外一脫,整個胸膛都裸露了出來……
喲呵!徐皎在心裡歡呼一聲,瞧一瞧這身腱子肉的線條,這充滿力量的模樣,果真是猛男啊!眼睛吃這一回冰淇淋,不枉此行啊!
赫連恕奇怪地蹙眉望了過來,徐皎心絃一緊,忙收斂了色心,不敢看他似的垂下頭去,一臉害羞狀。
赫連恕有些狐疑,他方才看錯了不成?怎麼覺得她方才半點兒不害羞,反而看得饒有興致似的?
“赫連郎君,你好了沒有?”徐皎可不會讓他多想,忙岔開了話題。
在一個小娘子跟前這樣光著身子赫連恕也不那麼自在,暫且壓下心裡的疑慮,順著她的話問道,“現在該怎麼辦?”
徐皎垂著頭,嘴角偷偷一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