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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居然找的不是她

,皎皎入懷

兩場雨後,整個禁苑好似一夜之間就入了冬般。徐皎披了一件風氅才覺得不至寒意侵骨。

回程她沒有想過要騎馬,乖乖地就上了馬車。撩開車簾望著不遠處仍然沐浴在薄薄霧嵐中的山林,許是心境不同,已全然沒有了來時瞧著的歡喜。

她與不遠處一身男裝打扮的徐皌對上了眼,後者眼中的情緒有些莫名的複雜,徐皎猜想她大概也是聽說了這些時日甚囂塵上的那些傳聞,她嘆了一聲,罷了,她如今能說什麼?又往人群中逡巡了幾眼,沒有瞧見赫連恕,也沒有看見景欽,這倆好像自林中回來後,就消失了一般。倒是那日不等負雪去尋蘇勒,蘇勒就已先行送來了傷藥,自然是赫連恕的吩咐。

放下車簾,徐皎閉目養起了神。紅纓和負雪倆都知她心情不好,誰也不敢攪擾她。

沒過一會兒,馬車晃晃悠悠地跑了起來。

歷經十來日的秋獮,到此為止。有人收穫,有人失去,還有的人,將美好的年華與生命終結在了這片山林裡,只有來,沒有回,連她的名字只怕也很快就會一併被埋葬和遺忘。

回到鳳安城也是連日的雨,天就好似漏了一般,直下到魏五娘出殯的這一日。

她沒有成親就去世了,又算是凶死,不能大肆操辦。

魏國公府特請了弘法寺的高僧到府做了十四日的水陸道場,到第十五日的清晨,才直接將她抬上了魏國公府的祖墳之地,她卻連祖墳都進不了,只能埋在祖墳邊上的一塊兒空地裡。

從前的徐皎是無神論者,總覺得人死如燈滅,死後直接燒了,灑在泥裡,滋養花木也不錯。可直到真正直面時,才知道心裡還是會難過,還是會不捨。從知道魏五娘死訊起就發酵在了心間的悲傷醞釀成了更深的無力感,糾纏在心間。

徐皎和王菀都是一身素衣,不遠不近地跟在魏國公府的出殯隊伍之後,上了山後亦是遠遠站著,直到棺木落葬,封了墓門,魏國公府的人草草祭奠了一番,便盡數撤走了,本就不熱鬧,此時更是冷清。

魏五娘本來是個極喜熱鬧的人,卻去得這樣冷清。徐皎和王菀心裡都有些不是滋味。

似是為了應景,本來停了一會兒的雨居然又下了起來,淅淅瀝瀝,綿綿不絕。

徐皎和王菀這才相攜走到了墓前,王菀帶了不少的吃食,一樣樣用精緻的小碟子裝著,放在食盒裡,這會兒她一邊將碟子取出,擺在墓前,一邊笑著道,“五娘,我和阿皎來看你了。這些都是素日裡你喜歡的吃食,我特意給你都帶來了,還有一壺好酒。你之前不是一直惦記著要與阿皎暢飲一回,將她給喝趴下嗎?今日可要敞開了肚皮來喝,咱們不醉不歸。”

徐皎也跟著在墓前蹲了下來,“五娘,我早先答應了你要給你畫一幅畫,如今畫得了,你看看,可喜歡?若是不喜歡,你夜裡入夢來告訴我,我再重新給你畫。”

徐皎將之前畫的那幅畫取出來,魏五娘躍然紙上,巧笑倩兮,英姿颯爽,一幅堪稱上品的工筆人物,徐皎卻半點兒也不吝惜,直接將之點燃,看著它一寸寸被火舌吞噬,燒成了灰燼……

從山上下來,徐皎覺得心下鬆快了許多,不由長舒了一口氣,幾乎是同時,耳畔也是一記舒氣聲,徐皎回頭,與王菀四目相對,兩人不由得都是莞爾一笑。

王菀執住徐皎的手,將一個物件兒遞到她的掌心,笑著道,“前幾日,弘法寺的了覺大師進宮給太后講佛,我特意請他加持過的平安符,這個給你,你帶在身上,莫要離身,定能保你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那隻平安符放在一個精緻的荷包裡,那是王菀的針線,徐皎認得,便是接過,與她道了謝,珍而重之地放進衣襟內。

王菀見狀,面上不由得展開笑來。

兩人執手繼續往下走,“你近來可好?”

“也就是那樣,日日陪著太后娘娘,給她念念書,陪她說說話,日子很是輕省。阿皎你呢?”

“我啊,這些時日除了去長公主府,也沒有怎麼出門過。”

“今年秋天,這雨水格外多,這一日比一日冷的,你可要注意增減衣裳,千萬彆著涼了。”

“你不用操心我,你的身子可比我嬌弱得多,又大病初癒,才要千萬照顧好自己。”

“我說過,不會再病了,你不用擔心。”

兩人一邊閒話一邊下得山來。

“郡主!”突然,負雪靠近徐皎耳邊輕喚了一聲。

徐皎抬起頭來,眼裡不由得就是帶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