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入懷
景欽望著徐皎的背影,一時思緒飛轉,就看住了眼。
前頭側門的暗影裡,站著的兩人望著這一幕,卻是不約而同皺了眉。
景欽卻不過一瞬就回過神來,目光帶著兩分犀利往那處掃去。
嚴夫人和景珊猝不及防與他的目光對上,景珊嚇得一縮,嚴夫人亦是滯了滯,這才打迭起笑容,與景珊一道走上前去。
“你外祖母近來身上有些不適,所以特意過去看看,就和你們前後腳到的,還沒有進門就見著阿皎的馬車回來了。”嚴夫人簡短兩句話解釋了她們母女之所以在這裡的緣由,抬眸望向神色帶著兩分漠然的景欽,狀似不經意般問道,“對了,你從何處回來,怎會與阿皎一道?還有,你們方才說什麼呢?我怎麼瞧著阿皎好像不怎麼高興的樣子?”
“無他,只是有些事意見相左,使點兒小性子罷了。”景欽輕描淡寫地答道,“母親與阿綾既然去了一趟外祖家,想必也是累了,就早些回去歇著吧,我還有事要出府一趟。”景欽淡淡說罷,就是迴轉過身子,三兩步走到道旁,他的小廝二水早已牽著一匹馬候在那兒了,他接過韁繩,翻身上了馬,便是帶著人,縱馬疾馳而去。
望著他的背影,嚴夫人母女二人的臉色都有些精彩。饒是城府深如嚴夫人,面對兒子的冷淡和敷衍,這面上也是帶出了兩分來,遑論是景珊了,當下就是不滿道,“母親,你看看二哥哥!他怎麼跟您說話的?我和您才是他的親生母親和一母同胞的妹妹,可他怎麼對我們的?他又是怎麼對蘅蕪苑那對母女的?前些時日,他休沐時還專程護送她們母女二人去弘法寺上香呢,對母親都沒這樣殷勤周到過,不知道的還當他是二房的人呢。”
嚴夫人橫她一眼,“不許胡說。”
景珊被景尚書罰禁足一月,出來後在人前老實了許多,可在嚴夫人面前,卻仍是故我,“我才沒有胡說。早前母親也說我胡說,今日可是親眼瞧見的,二哥哥與景玥之間是不是有些奇怪?母親景玥那可是個狐媚子,說不得會妖術的,否則怎麼就能讓長公主瞧中她,就連大哥哥和二哥哥都對她這樣照顧呢。還有啊,母親你不覺得奇怪嗎?那位壽安縣主可是自幼習武的,聽說騎射功夫在女子中可是拔尖的,她進了禁苑,尚且丟了性命,如何景玥就能平安回來了?”
“是,是說她跟著長公主學習騎射來著,可這才幾個月的時間吶,她就能突飛猛進了?又不是什麼天縱奇才。咱們家都是讀書人,就算嬸孃出生將門之家,可嬸孃自個兒都還不怎麼會呢,難道私底下還教景玥了?母親從前不是說她胎裡弱,又是早產,生下來就跟只小貓似的嗎?養不養得活都成問題呢。現下倒好了,人家非但活得好好的,我瞧著,那身子還康健得很,都能跟長公主練習騎射了。”
景珊滿腹的不滿,低聲嘟囔著,卻見嚴夫人驟然回過頭來瞪著她,眼裡灼灼,將她嚇了一跳。
赫連府,送走了長公主,赫連恕負手立在花廳門口,望著頭頂雲捲雲舒,一陣風起,捲起樹梢上一片枯黃的葉兒,打著旋兒落了下來,這個時候,草原上應該已經下雪了吧?
他雙眸忽黯,轉過了身,正待跨過門檻,蘇勒卻是匆匆而來。到得他身邊,附耳低語了兩句。
赫連恕挑眉一驚,轉頭就見著面沉如水,大步而來的景欽,他不由一哂道,“景主簿去而復返,有何貴幹?莫不是想不通,還想回來揍我一頓?”
景欽抿唇將他望著,他還是看眼前這人千千萬萬個不順眼,不過“赫連都督,可能借一步說話?”
景欽入了赫連恕的書房,兩人關起門來,說了半晌的話,直到暮色四合時,景欽才告辭而去。
這些事,徐皎自是全然不知。
轉日,便是景尚書的壽辰。因著不是整壽,他老人家便不讓大肆操辦,只是一頓家宴卻是免不了的。
徐皎本以為與尋常家宴無異,不過就是不溫不火地吃一頓飯,維持著表面的相安無事也就是了。從前不知長房與二房之間的恩怨,她還曾奇怪過,如今倒覺得景府這樣的氣氛,包括嚴夫人母子幾個的關係,都是再正常不過。
宴席上有一道湯品甚合徐皎的胃口,漸冷起來的天氣裡,喝上一碗,暖胃又暖心。她已經喝了一碗,正盛了第二碗,才舀了一勺放進唇中,就聽著景尚書發了話,“今日趁著大家夥兒都在,有一樁事兒我也想與大家說說。”
大家長都發了話了,徐皎縱使再饞那碗湯,也得如其他人一般,放下筷箸,乖乖地聆聽教誨。
景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