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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真實與幻夢

,皎皎入懷

見到趙夫人倒下去的那一刻,徐皎真是悔不當初。早知如此,她又何必非要與她爭個是非曲直,不如順著她一些,多好?

只可惜,這世上從來沒有後悔藥可賣。

徐皎抑下一記嘆息,對沉睡中的趙夫人輕聲道,“母親,等你醒來,要打還是要罵,都隨你,我受著,絕無二話。”也不知人在昏睡中能不能聽到這些話。

徐皎黯下雙眸,起身端起那盆已經涼了的水,還不及邁步,卻見原本沉睡的趙夫人緩緩睜開眼了。她不由喜出望外,忙放下水盆,傾身上前,放緩嗓音,怕嚇壞了她似的輕柔道,“母親,你醒了?”

“阿皎?”趙夫人喚了她一聲,手撐著床榻,就要起身,徐皎忙上前扶起她,在她身後塞了個軟枕,讓她坐得舒服些。

“我這是怎麼了?”趙夫人突來一聲問,讓徐皎動作頓住,略帶遲疑地望向她,誰知下一句,卻讓她眼兒陡然瞠圓,眼中情緒用驚駭二字也不足以形容,“瞧你這樣小心翼翼的,我莫不是病了?我既病了,你父親人呢?”

徐皎定定望著趙夫人,半晌難言。

趙夫人久等不到她回答,驟然抬起頭來,眉心一攢道,“我問你,你父親呢?你這孩子,發什麼呆呢。”

徐皎喉間滾了幾滾,在趙夫人目光催促下,艱難地吐出兩個字,“父親”頓了頓,下一瞬,才展開笑,語調輕快道,“母親莫不是病糊塗了?父親他不是外出遊歷,說要遊遍天下名川秀水,畫盡天下美景嗎?他自是不在家。”徐皎說著這話時,一雙眼睛卻是瞬也不瞬,緊張地盯在趙夫人面上。

趙夫人眉尖微微一顰,好一會兒後,輕輕哼了一聲,語調裡帶著淡淡的抱怨道,“你父親這個人哪兒都好,就是個畫痴。一提起畫,就什麼都顧不上了。就這樣將我們母女二人撇下,他一個人倒快活去了。不過,阿皎啊”趙夫人朝著徐皎伸出手去。

徐皎忙將手遞給她,她將徐皎的手一握,抬眼朝著徐皎笑起,語調輕柔而平緩道,“你別怪你父親,母親頭一回遇上你父親時,他就是個畫痴,沉浸在畫之一道中的他,才是最耀眼的。不過,你也去信催催他,總不能等到你出嫁時,他這當爹的卻不來送女兒出嫁吧?”

徐皎喉間一哽,在趙夫人狐疑看過來時,她再也控制不住心裡的驚濤駭浪,抬手就是將趙夫人緊緊抱住,眼裡含著的淚花再也忍不住滾滾而下。

趙夫人感受到頸邊的溼潤,一愣,“這孩子是怎麼了?可是受了什麼委屈了?”

“才不是。”徐皎悶聲道,“我只是不想出嫁,也不想離開母親。”

趙夫人一愕,繼而笑起,抬手輕輕拍著她的肩背,安撫道,“傻孩子,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兒。我們也捨不得你,可若將你留在身邊,來日你就該怨我們了。放心,母親定會給你選一門合心的親事,你是我和你父親的掌上明珠,定然不會讓你受半點兒委屈的。”

徐皎沒有說話,靠在趙夫人肩上,緩緩閉上了眼。沉浸在自己編織的美夢裡,趙夫人是快樂的吧?既是如此,便讓她永遠留在夢中吧!

負雪進來時,徐皎用食指抵在唇上,給她比了個噤聲的動作。負雪瞧見榻上又睡著了的趙夫人,斂了聲息,立在一旁。

徐皎給趙夫人掖合了被褥,這才與負雪一前一後走出了屋子。

到了外頭,負雪才輕聲道,“老太爺和老太太,還有大老爺和大郎君都來了,眼下正在花廳裡等著。”果然除了景珊,景家人都到齊了。不過景珊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性子,這樣的大事兒,景尚書不帶她也是情理之中。

徐皎轉頭望了望屋內暈黃的燭光,輕輕嗯了一聲,“去將琴娘和半蘭一起帶上,咱們過去。”

天已大亮,偌大的花廳內,卻是半點兒聲息也無。

海叔帶了人親自守在外頭,負雪和紅纓也是在門口止了步,徐皎帶著琴娘和半蘭進去。抬眼就見到了站在廳堂正中的景欽。他一身衣袍雖然經過一夜的折騰,略有些發皺,可他那股子氣定神閒的意態,卻讓人不由忽視了他的裝扮,仍覺他還是那個芝蘭玉樹的景二郎君。

察覺到徐皎的到來,景欽一雙烏湛湛的眼睛瞥了過來,兩人目光一觸,見彼此都是無恙,便又各自收回。

徐皎已是斂衽蹲身,朝著主位的景尚書和吳老夫人行禮。

不等全然拜下,景尚書就已經抬了抬手,“不用多禮。”

徐皎也不矯情,依言免了禮,站直身子,抬眼往上一瞥。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