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方勝尚未聽到過這種告誡,於是,他竟在練習巨力術時走了神!
當一股不適感從嘴上傳來的時候,方勝才驀地驚覺,那股巨力竟然已經沿著他的胸口向上漫去,過了脖子,過了嘴,到了眼睛!不論方勝如何適應,他都無法適應來自眼睛上的那種腫脹感,因為那已經出離了腫脹,而是隨時都可能會炸開,那不是錯覺!
可是與以往的一旦受驚嚇靈力隨之消散繼而巨力也馬上消失不同,這股巨力不僅沒消失而且仍然在向上頂,於是他的眼睛脹得越來越厲害,眼中的血絲已經清晰可見。
眼睛被炸開,這與死何異?此時方勝所想到的僅僅是眼睛的問題,而實際上,這股巨力直接衝進他的腦子,讓他就此斃命也不無可能!危急間他很想伸手把這股力量從身上拽開,或者用別的什麼東西把它沖掉,又或者把它宣洩出去,於是,他這輩子所學唯一一個與眼睛有關的法術靈目術被施展出來!
“神光所至,纖毫畢現!靈目術!”
方勝的視野突然被擴大被拉遠,那種瞬間的變化,讓他禁不住一陣頭暈,眼睛上的壓力終於減輕了一點,可是那股巨力仍然在向上湧,被減輕這一點點顯然不夠。他想都沒想就再次掐起了訣,口中再次迅速念道:“神光所至,纖毫畢現!靈目術!”
方勝的動作再沒停過,就見他不斷地掐訣,不斷地念咒,不斷地施展出靈目術,而且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到最後,他的嘴唇開合之快便像是在背一首熟得不能再熟的詩,而他的雙手,甚至化為一片虛影,飛一般地重複著那幾個動作。
每施展一遍,眼睛就會輕鬆一點,而等靈目術的施展速度快到極致,那股巨力似是覺得以眼睛作為突破口也不錯,竟不再向上湧了,而是就停在原處,任由方勝一點點用靈目術把它宣洩出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勝的最後一滴靈力也用在了靈目術上,他的最後一次施法甚至沒有完成,便全身癱軟,重重地摔向地上。他甚至連合上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最後的那一次半靈目術,靈力完全是他竭盡所能從全身各處壓榨而來的,內視的時候已經根本看不到靈力的存在,卻硬生生地又施展了一次半的靈目術,他這才知道,原來靈力也和內力一樣,看不見並不代表沒有,只要拼命壓榨,總能再汲取一些。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沒有施展那最後一次半的靈目術會怎樣,因為那股巨力,正是在那一次半靈目術之後沒了後勁,竟不再衝擊他的雙眼,反而沿著脖子又退了下去,最後在胸口處消散。
他用自己的全部心神送那股殘餘的巨力離開,感覺著它在胸口一點點消散,用思維輕撫著它,像溪水流過水草一樣輕柔,在那一瞬間,他終於和這個強大、驕橫的存在取得了一絲聯絡,他覺得,如果再試一次,他應該可以好好地和它合作了。
方勝終於明白,自己從來不是主人,他和這自然中的一切都是平等的關係,包括能量。所以他才會用“合作”這個詞,而不是“控制”。
所謂的“道”,所謂的修行,並不是要去得到什麼控制什麼,而是要去感悟什麼理解什麼。方勝像死屍一樣躺在地上,心中卻說不出的欣慰,他覺得他修心的那個瓶頸已經鬆動了。
方勝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了,他沒有去看碧幽筍,而是一瘸一拐地回了了石鹿苑,他實在太累了。
次日去學堂,五叔一看見他竟愣了一愣,不過卻沒說話,直到下了課,才留下方勝,問道:“最近你可有什麼感悟?”
方勝如實答道:“便是昨天下午,差點被巨力術給害死,之後的確悟出一些道理來。”
“原來如此,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噢?難道五叔覺得弟子有很大變化?”
“你每天來學堂,有變化也一直是漸變,唯獨今天,我看你神清目明遠勝昨日,似乎連身子都輕快三分,必是有所頓悟。”
“竟會如此明顯,嘿,為何建玉和建英看不出來?”
“定是你一見了他們就大談你那番奇遇和頓悟了吧,他們心放在了你的故事上,哪會再留意你的氣色?不過最多三天你便會恢復正常,要知道,人在這種狀態下異常亢奮,覺都很難睡著。”
“呃,弟子昨晚累得半死,倒是睡得挺香的啊。”方勝疑惑道。
五叔看方勝那副表情,微覺好笑,道:“事無絕對,我也只不過是說些自己的經驗罷了。”
辭別了五叔,又和建玉兩兄弟一起吃了午飯,下午方勝直接去了後山山洞,雖然還沒試巨力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