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試探著撫了撫王爺粗黑的眉毛,口裡徐徐說道:“王爺於內宅之事一向不在意,往後妾身不在,要好生保重身子。王爺年輕時受了傷,每當冬日裡總會發冷難受,記得讓藥房多多備下藥,免得一時要用缺這少那的。哎,紫萱跟著妾身多年,倒是細心,也清楚王爺的喜好,有她繼續服侍王爺,妾身沒什麼不放心的。
妾身身邊的丫鬟,想要出去的放了吧,如果願意留下來服侍王爺,就當替妾身盡心了。姚黃穩妥,亦是忠心,王爺放心使喚吧。”既然要走了,不如最後再當一回賢妻,而且她是真心放不下他。王爺的性子,怕是不會續絃了,屋裡再沒個服侍的人,生活必會不順心啊。
杭天睿幾個在外間等了有小半個時辰,才看到王爺緩緩步了出來,口裡說道:“進去吧。”他說完,大步走了出去。
幾個兒女衝進屋,才發現王妃已經沒氣了,嘴角牲著安詳的笑意。
如此,杭家接著又是大辦喪事。
因著接二連三的喪事,昊哥兒的滿月禮都沒有舉行,只是外祖董家送來了慶賀之禮,兩家人一塊吃了個飯。
時間一忽而過,王妃喪事結束,已入深秋了。風荷能下地行走,不過不能向原先那樣勞累,杭天曜也不準,府裡的事還是由太妃掌著,風荷常派了沉煙幾個過去幫忙。
這日是風荷生辰,董老爺夫妻二人前來探望女兒。
自從那日董老爺不顧自己安危,拼命將董夫人救下之後,兩老就不像之前那樣疏遠中透著無奈了,倒有點相敬如賓的樣子。不過,董夫人即便原諒了董老爺,有些話也不肯說出口,以至於兩人說話行事一如年輕時親近,就只一點,便是到了晚間,一個繼續住僻月居,一個獨自回書房。
董老爺是滿心想要夫妻和好的,但董夫人不開口,他哪兒敢冒失呢,生怕真個惹惱了董夫人,那自己這些日子的努力就徹底白費了。於董夫人而言,這種事原該董老爺主動,總不好叫她先開口吧,她一向臉皮極薄。
風荷看老兩口的樣子,心下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連杭天曜都暗地裡對風荷眨了眨眼,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待二人去看外孫時,風荷才偷偷掐了掐杭天耀的胳膊,輕聲嬌斥道:“做兒女的不說孝敬長輩也罷了,你還一副等著看戲的模樣,虧了我把你當好人。”
“哎喲,娘子輕點,那你的意思是讓我從中說和說和,這種話,我臉皮薄,說不出口。”他難道還管到岳父岳母房裡去了不成?
“誰要你說和了,你平日不是一向自詡聰明能幹嗎,點點小事都辦不成。”風荷氣鼓鼓的捏了捏杭天曜的臉頰,昊哥兒那細皮嫩肉的,摸起來滑不溜手,真是舒服,可惜風荷捨不得,只能捏杭天曜出氣。
杭天曜這是裡外不是人,便打了包票,說是有辦法讓董老爺夫妻十日之內和好如初。風荷還只不信,再看杭天耀信誓旦旦的樣子,勉強允他胡鬧一回。
誰知事後才第三日,董華辰就傳來董老爺夫妻和好的訊息。風荷又驚又奇,拉著杭天曜問他到底支了什麼招?杭天曜先還不肯老實交代,櫚不住風荷又是撒嬌又是威脅的,終於自得的抖了出來。原來他暗地裡教給董老爺,讓他假裝去董夫人屋裡說話,到了飯時賴在那不走,趁機多喝點酒,酒一多臉皮自然變厚,然後賴在那裡不走即是了。
董老爺依樣畫葫蘆,居然真被他賴上了。後來董夫人聽說是女婿想的法子,羞惱的再不肯去杭家了,若是實在想念女兒,也會叫人打聽清楚了是日女婿在不在家,必得等到杭天曜不在方肯偷偷過去。
為此,風荷又把杭天曜埋怨一回,理由是杭天曜不正經。
杭家的日子漸漸平穩下來,朝堂裡也安靜不少,皇上對功臣家裡都大肆嘉獎了一番。話說太子納的那位魏氏側妃,在第二年春難產,母女俱亡。其後不久,太子妃生下了太子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兒。
雖然太子心裡有點小小的失望,但兩人這麼年輕,多得是以後,也便撩開手去了,並不因此而冷落了太子妃。
這年,皇上作主,給韓家小侯爺指婚,指的是嘉郡王府小郡主,兩家合計過後把婚期定在了十月裡。嘉郡王妃捨不得女兒,但韓家小侯爺年紀大了,等不起,想想韓家確實是難得的好人家,狠狠心應了下來。
成婚之日,杭家作為蕭家姻親,俱是上門恭賀。嘉郡王府世子妃第二胎生的是女兒,比起頭胎的兒子來,蕭尚似乎更喜歡這個女兒,甚至會帶女兒去他書房耍鬧,那可是世子妃都不大進去的地方。
世子妃見蕭尚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