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間屋子,依舊一樣的裝飾,只是那個倚著窗欄輕笑的男子如今卻病弱的躺在床上。吉田裟羅印象中的高杉晉助鮮少生病,唯一的一次還是裝病的成分居多,而今卻······伸手搭上高杉晉助的脈搏,吉田裟羅忍不住蹙了眉頭,這脈象,平日裡他是完全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嗎?思及此,吉田裟羅不由得瞪了昏睡著的高杉晉助一眼,這不假思索的舉動讓站立在一旁的河上萬齊彎了彎嘴角。
“萬齊先生,請找人按照這張方子抓藥。然後在外間架一個紫砂器皿,這藥我親自煎。”吉田裟羅將寫好的藥方交由河上萬齊,而後從醫藥箱中取出針灸用具,還沒來得及開始,便有一個女子咋咋呼呼地闖了進來。
吉田裟羅皺眉看了女子一眼,那是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和服腰帶的系法表明了這個女子藝妓的身份,那身紅豔豔的和服看得吉田裟羅心中不悅,晉助可還病著呢。穿成這般是該來探病的模樣嗎?“這裡不許閒雜人等進入,請保持安靜離開這裡。”吉田裟羅的聲音冷冷淡淡的,她的視線並不在那個女子身上多做停留,那樣的姿態讓女子本能的覺得自己矮了吉田裟羅一節。
女子不悅的嚷了起來:“你誰啊?有什麼資格讓我離開,我可是未來的高杉夫人。”話音剛落,女子便感覺到吉田裟羅清凌凌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那目光竟駭得女子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一部。吉田裟羅掩嘴輕笑,話語輕飄飄的,卻讓女子心裡發涼:“呵,這件事我竟然不知道呢。”而後,吉田裟羅眼神微冷,抬手便是一排銀針紮在了女子腳前邊1毫米處:“再說一次,出去。”女子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吉田裟羅是怎麼出手的,待到反應過來便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好惹,這副模樣簡直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女子抖著雙腿虛張聲勢的放著狠話,而後快速的離開了屋子。
吉田裟羅手中的扇子轉了個方向,地上的銀針便已盡數消失。河上萬齊看了吉田裟羅一眼,離開前開口說了一句:“那不過是一個搞不清自己身份的女人罷了。”
吉田裟羅點了點頭,高杉晉助沒碰過那個女人吉田裟羅自然知曉,脈象可以看出的東西遠超人們的想象。她只是不高興,即使知道,卻還是不大高興。吉田裟羅抿了抿唇,拿著銀針為高杉晉助針灸時本想多使幾分力道,可偏偏自己又捨不得。她望了高杉晉助一眼,喃喃自語:“你啊,還真的是我的劫數呢。”帶著幾分無奈,卻又含著幾分笑意。
吉田裟羅望著紫紗鍋裡嫋嫋升起的煙霧,尋思了一會兒從醫藥箱裡取出一味藥材加入其中。嫋嫋煙霧中,女子的容顏顯得有些模糊不清,那雙墨色的秋眸裡彷彿染上了水霧。吉田裟羅從來都不是一個如同菟絲花般柔弱的女子,常常被坂田銀時吐槽外表溫婉內裡全是黑的芝麻包子,可是這樣的她卻偏偏拒絕不了高杉晉助。大抵這世上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吧。
氤氳的霧氣中,女子的眼角似是被燻得落下的一滴眼淚。吉田裟羅想起三年前自己在傾盆大雨中的痛哭,那麼多年高杉晉助留給她的似乎都只是背影。她知道那一天高杉晉助必然回頭了,只是一定是在她眼睛看不到的地方。在第二日,吉田裟羅請坂田銀時為自己去邀高杉晉助。那個往日裡總是吊兒郎當的青年難得的露出了為難無奈的神色:“裟羅,矮衫那個人決定的事向來都是已成定局的。”是的,吉田裟羅能夠動搖高杉晉助甚至有時能令他改變想法,可若是這件事事關吉田裟羅呢?為了吉田裟羅的安危,高杉晉助怎麼可能退步?
坂田銀時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長長的嘆息。吉田裟羅神色淡然的將一張信箋遞與坂田銀時,神色篤定的說:“這上邊是時間和地址。晉助看到會去的。”看到銀髮的青年露出擔憂的神色,吉田裟羅輕柔的笑了笑:“銀時,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也並不是在意氣用事。就算不在一起,我終歸還是希望他能長久平安的活著的。兩個人的感情,自己一個人一直在用力拉扯著繩子,而另一個人卻不斷的後退······”吉田裟羅閉了閉眼睛,靠在身後的椅子上,那些愁緒根本就讓人忽略不了:“我又該怎麼留住他?”
那一日的午後,吉田裟羅坐在層層疊疊的紗簾之後,透過紗簾只能看得到模糊的人影。這便是吉田裟羅為何篤定高杉晉助會來的原因。一張桌子連線著紗簾裡外,而兩端坐著的人卻看不清彼此的容顏。那一日,吉田裟羅將那些帶來的藥瓶一罐罐的擺在高杉晉助的面前,詳細地說著每種的用法,間或說了些什麼吉田裟羅自己都已經記不清了。高杉晉助離開的時候,吉田裟羅一度有些衝動想去掀開隔開兩人的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