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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常見離殤

的人!都是他們的錯,父親和月姬才會死去!都是他們的錯,夥伴們才會犧牲!殺!殺!殺光他們所有的人。”眼中似乎再也看不到除了鮮紅意外別的色澤,胸中的野獸不斷的嘶吼著,吉田裟羅的腦海中似乎只能浮現出那一個“殺”字。

胸中日夜噬咬著心肺,不斷翻騰著的止不住的恨意,就像是漆黑中野獸的嘶吼,生生不息。

吉田裟羅扶著胸口,坐起身,不斷的喘息著。她身上穿著的裡衣和身下坐著的床單早已被冰冷的汗水浸透。過了許久,吉田裟羅才將自己從夢境的陰暗角落裡釋放出來。她大力的握著自己的手,閉上眼睛,不斷的對自己說著,不能恨,不能恨,這是父親囑咐的最後的話語。良久,方才平復了自己的心情。

“來,我們回家。”這句話曾經是支撐著他們一夥人踏過漫天血海,支撐著他們朝天舉刀的一句話。而現在卻成了吉田裟羅永恆的夢靨,鑽心蝕骨。

若是沒有父親的遺言,以及深知父親的願望絕不是毀滅這個世界,吉田裟羅的瘋狂或許不會下於高杉晉助。

“真讓在下感到驚訝,藥師小姐靈魂裡的音樂竟也是這樣的瘋狂。”幾年前,初見吉田裟羅的河上萬齊那般說著,卻很快就被高杉晉助制止了。

“萬齊,不要說多餘的話。”

高杉晉助懂她,不願造成她的困惱,那樣的心意吉田裟羅懂得。可是,河上萬齊卻也沒說錯呢,晉助。吉田裟羅伸手捂住眼睛,卻仍有淚水從指縫間流出。那樣瘋狂而被自己壓抑的心情,我自己瞭解。

從那時河上萬齊出現之後,高杉晉助越來越少的出現在吉田裟羅的面前。每月裡為吉田裟羅送物資和金錢的事宜漸漸的移交給了河上萬齊。不願造成彼此的困擾,所以選擇遠離,即使明白卻還是會覺得難過和悲涼。

前不久的一日裡,吉田裟羅便是抱持著這樣的心情拂上了古琴。吉田松陽教導學生們彈三味線,可不知為何吉田裟羅的三味線一直學得普普通通,她彈得最好的反倒是由她母親教導的古琴。吉田裟羅不愛碰琴,這個習慣是從吉田松陽和清水月姬紛紛離世後形成的。琴聲裡總是會不自覺的透露出太多的情緒,太多讓自己和聽到的人都會困惱的情緒。

一曲終了,“啪啪啪”突然響起的掌聲,引回了吉田裟羅的思緒。回眸望去,映入眼簾的男子戴著耳機,正是時常會來此的河上萬齊。吉田裟羅垂下眸子,皺了皺眉頭,自己果然太鬆懈了嗎?攘夷戰爭結束後的現在,自己竟然都沒察覺到有人進來了。這樣可不行啊。

“萬齊先生,似乎來早了?”吉田裟羅攏了攏和服的袖子,在河上萬齊對面跪坐,將沏好的茶遞到了河上萬齊的面前。

“若不是今日早來,在下也聽不到裟羅小姐如此獨特的琴聲。”河上萬齊捧起茶杯,“音色悲傷而堅強,帶著包容和溫柔,倒是和裟羅小姐的形象相符。”

吉田裟羅抿嘴輕輕微笑,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街道,眼中帶著些微的失落。“晉助他······”話開了個頭,吉田裟羅自己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講吓去,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在下不明白,既然捨不得,裟羅小姐為什麼不站在晉助身邊?裟羅小姐完全有這個能力不是嗎?”河上萬齊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吉田裟羅。吉田裟羅看不到他墨鏡之後的神色,卻也能感覺得到問話者的認真。

那時的自己是怎麼回答河上萬齊的呢?吉田裟羅坐在黑暗之中,撐著自己腦袋,歪頭想著。是了,是那樣回答的啊。

“因為······‘不要恨。’那是父親最後的囑託。重要之人的話語無論如何都是無法視而不見的。”

“在下認為裟羅小姐的父親也不是希望你是現在的情況吧。裟羅小姐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嗎?時間不早了,在下就告辭了。”河上萬齊離開了,而他的那句問話吉田裟羅卻記在了心裡。

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黑暗裡吉田裟羅握著自己的手緩緩站起身子。是該做決定了,邁出一步,或是安於一隅。

幾日後,吉田裟羅留下的信便送到了高杉晉助的手上。彼時,高杉晉助為吉田裟羅置辦的屋子裡已經找不到吉田裟羅的蹤跡了。

“晉助,最近我一直在想我想要的是什麼。越思考我越覺得自己已經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五年了,不能在這樣下去了。我想去看看這個世界,這個父親曾心心念唸的世界。邁出一步,還是就此安於一隅,我總要做個決定。不用來找我,我始終相信,該遇到的時候我們總會再重逢。”

高杉晉助握著煙桿,靠著身後的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