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雲君就診時,太陽已經西落,整個迴廊只剩下雲君一人,“最後一位,三十五號,請進!”
水晶簾子又被掀起,只見涼亭最裡端,坐著一位碧衣女子,容顏被一面靛青色的面紗給遮住了,只露出一雙似水如墨的眸子,紫金爐裡焚著醒腦的麝香,香菸嫋嫋給這女子平添了幾分仙氣。
雲君摘下紗帽,露出張滿紅色疙瘩的臉,“我這臉能治嗎?”
莫卿卿看了眼雲君臉上的疙瘩道:“需要把脈才知!”
一卷薄細的白紗鋪在雲君的手腕上,纖長的手指落在雲君脈搏上,臉色微微凝重,半響才道:“治不了,你沾上的是異物!”
雲君正要問什麼是異物時,水晶簾子又被掀了起來,叫號的小童伏在莫卿卿的耳邊輕聲道:“姑娘,青木公子又來送東西了!”
雖說的極其小聲,只是傳到雲君這種練武的人耳裡仍聽的清清楚楚,這個青木怎麼也來了?
莫卿卿眉眼一鬆,道:“叫他進來!”
雲君又問道:“秦姑娘,什麼叫異物?”
“異物,就是非凡間之物,這類的病我治不了,不過他應該有辦法!”
說話間,亭外響起一陣不輕不重的腳步聲,青木停在水晶簾外輕喚道:“莫姑娘!”
莫卿卿的眉頭皺了皺,“青木,進來吧!”
一個喚的那般生疏,一個喚的這般自然隨性,青木、莫卿卿不知又有怎樣的故事?
青木踏入涼亭,見還有其他人在場便道:“你還有病人,我先在外面候著!”
莫卿卿有些疲倦道:“不用,她臉上的東西我治不了,你幫看看!”
雲君有些苦惱的指指臉上的疙瘩道:“難道這般嚴重,連你也認不出我!”
青木有些不確定道:“你是雲君?”
雲君笑道:“可不是嗎!”
“早上見你還好好的,怎一會不見就成這副模樣?”
“早上遇到一個老婆婆,被她的白 粉撒了臉便成了這樣!”
青木臉色一變,“那婆婆可是扎著紅色頭巾,手挎一竹籃?”
“正是!”
青木凝重道:“那是吹粉婆婆,凡是被她的白 粉吹過的人,半柱香內都會成為七老八十的老婆婆,只是你為何只長了些紅疙瘩?”
“有個穿紅衣男子救了我,他還用什麼水往我臉上潑了下,臉上的灼痛就消失了。”
“那應該是渡亡水!”
雲君鬆了口氣道:“原來是渡亡水我還以為真的是什麼洗腳水了!”
青木解釋道:“亡魂要入地府要先過一河,那河名叫渡亡河,只是亡魂都是赤腳踏過這河的,所有叫洗腳水也不為過。”
雲君覺得有些反胃,這不是比洗腳水來的更噁心嗎?
只是噁心是噁心,只是又怎極這滿臉的紅疙瘩來的噁心,雲君問道:“渡亡河在哪?”
“地府!”
雲君忍不住一笑,滿臉的疙瘩擠成一團,青木忍不住移開眼道:“只是去地府的路我不知,那個救你的紅衣人應該知道!你看能不能找到他?”
好歹她也是堂堂地府未來太子妃,去個地府取個渡亡水不是跟在自家菜園拔個菜有何區別,只是只是,經青木一提醒,她才記起自己也不知去地府的路。
雲君有些洩氣道:“誰知道他從那冒出來的?”
青木安慰道:“你也不用喪氣,我回頭問問師傅,看他知不知道路!”
雲君喪氣倒不是因為找不到紅衣人的而是因為自己竟忘記問墨凌玄如何去地府,墨凌玄也未曾跟她提起過,好像不是很希望她出現在地府一般。
青木回頭神色容和,“莫姑娘,我給你做了個護身符!”
坐在一旁一直未說話的莫卿卿接過物件道了聲多謝,便沒說什麼,整個屋子的氣氛冷了下來。
青木望著莫卿卿道:“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這時日葉城不是很太平,你儘量不要外出,我已經在你聽風樓結了界,一般妖魔闖不進來!”
雲君本也想隨青木一起離去,卻見莫卿卿欲言又止的神情便又留了下來。
直至那抹白色身影消失在夜色裡,莫卿卿才緩緩道:“你們很熟?”
雲君道:“我們見面次數一個巴掌就能數清楚,不知這算熟還是不熟?”
莫卿卿眼睛一暗,有些落寞道:“我們認識了五年,他卻始終喊我莫姑娘,而剛才他卻喚你雲君!”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