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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要些。”陳氏束手立著,臉揹著光,顯得神色晦暗不明。

荔枝知道,自己管不住嘴,闖禍了。

自打江嬤嬤一行人從延陵來後,謝家三房的內宅便已經改頭換面了。宋氏是正經的當家太太,平素瞧著倒不像是個精通管家之道的。可誰知,她“病”一痊癒,便開始雷厲風行地收拾起了內宅。

針線房、廚房、庫房的幾位管事媽媽,不問緣由盡數撤換。

這些婆子都是府裡的老人,各路親戚分佈在府裡的角角落落,是最不該輕易得罪的下人。因而尋常無人會這般做,一個弄不好便失了下頭的人心,得不償失。可就在眾人怨聲載道時,宋氏又提拔了幾位媽媽家中的人上位,且月例銀子均加了不少。

這般一來,誰還敢置喙。

不過短短兩個來月,府裡僕婦的心思便都已翻來覆去,不知換了多少回。

而今,誰不說,宋氏當家是大好事。

月錢漲了,四季慣例的衣裳料子都好了許多,平日裡能拿到的打賞也翻了番。論起來,做奴才的,還有何不滿?宋氏不缺銀子,她樂意花自己的體己銀子,三老太太也無話可說。

若宋氏用的是府裡的銀子,她還能指責宋氏不勤儉,可如今,由頭也想不出。

荔枝清清楚楚地看著這一切改變,心裡明白得很,自己今日去,怕是要不到冰。

往年入夏,三房本著節儉,也備不下多少冰。便是長房,聽說也是緊著二夫人梁氏跟老太爺夫婦用的。

今年換了宋氏當家,冰多了些,卻是宋氏用自己的銀子另置的。

荔枝都知道,陳氏怎麼會不知?

荔枝頂著豔陽,一路走一路想,自個兒等會回去該如何覆命。依照陳氏如今的脾氣,只怕是生吞了她也可能。何況今次,本就是陳氏故意想要刁難她。她欲哭無淚,也不敢哭,只覺得腳下的步子越來越沉重。終是寸步難行。

好容易到了玉茗院門口,她好聲好氣央守門的婆子道:“媽媽,勞您進去通傳一聲。”

婆子是認得她的,遂譏笑:“這不是陳姨娘身邊的荔枝姑娘嗎?瞧你這滿頭大汗的,怎成了這幅模樣。”

荔枝面上掛不住,訕訕笑了笑,索性狠狠心捋下自己腕上的銀鐲子塞給她,道:“媽媽別嫌棄。”

“嗤,空心的?”婆子嘴角一撇,模樣不屑。卻迅速將鐲子收好。這才道。“你且等一等吧。”

這一等,便等了近一刻鐘。

荔枝將將要被曬暈,婆子才垮著臉出來:“進來吧。”

荔枝長出一口氣,忙閃身往裡走。

婆子在後頭啐她。“窮酸樣!”

她也只當沒聽見,到了熟悉的正房,守門的小丫鬟才一掀簾,她便覺得有股子涼意撲面而來。

進去一瞧,外頭熟悉,裡頭卻是徹底換了面貌,同之前大不一樣了。她不禁躊躇起來,手腳都不知該往哪放。

而裡頭,謝姝寧正午睡起身。月白服侍著她漱口。一邊道:“來的是陳姨娘身邊的荔枝。”

謝姝寧輕笑,緩緩道:“怕是來要冰的。”

月白平時跟著她,剩下的工夫就全耗在了江嬤嬤那,也不知都學了些什麼,但性子倒是變了許多。亦沉穩許多。她蹲下身子,為謝姝寧穿上鞋,有些不贊成地道:“小姐見她做什麼,左不過同我們沒有干係。”

前幾日謝翊貪玩,出了一身的大汗又進來玩冰,冷熱交加,著了涼。好容易病好了,倒開始喜歡賴著宋氏不放。宋氏便日日去陪著他,今日恰巧也不在。謝姝寧倒三日裡必有兩日半是呆在正房的,湊巧便趕上了。

她收拾妥當,才讓人宣荔枝進來。

一見人,荔枝傻了眼,半響才回過神來,墩身請安:“奴婢給八小姐請安。”

謝姝寧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面上的汗珠子,道:“你可是奉命來要冰的?”

荔枝點頭,心中一片茫然,只覺得天要亡她。

“月白,將咱們才領的冰先給她。”謝姝寧掩住嘴打個哈欠,“瞧荔枝滿頭大汗的,怕是曬壞了,沏杯茶來。”

話音落,屋子裡的人都愣住了。月白不知她想做什麼,又想著江嬤嬤讓她萬事都聽小姐吩咐,便也不吭聲,自下去吩咐人。倒是荔枝,驚訝得連謝恩的話也不會說了。

等到茶送上來,她才哆嗦著道:“謝八小姐恩典。”

謝姝寧笑了起來,眼睛彎彎,似月牙,“咦,荔枝,你手上是怎麼了?”

荔枝聞言忙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