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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便讓桂媽媽燒水,讓她洗個澡歇息一會。

江嬤嬤不悅,“小姐莫要太慣著小小姐。”

“乳孃……”宋氏汗顏。

謝姝寧聞言便巴巴跑過去纏住江嬤嬤,一疊聲喚她,又道:“嬤嬤幫阿蠻沐浴可好?”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宋氏忙要勸阻,誰料江嬤嬤卻應了。

謝姝寧就笑。

她早就看明白了,江嬤嬤面冷心熱,最不耐纏。

等到桂媽媽調好了熱水,又備好了乾淨衣衫,江嬤嬤便將人都驅了出去,屋子裡只留她跟謝姝寧兩人。宋氏惴惴不安,要留下一道,卻被江嬤嬤罵了出去。

“小小姐可是有話同奴婢說?”江嬤嬤幫她脫了衣裳,服侍她入水,一邊沉聲問道。

謝姝寧身子一僵,旋即努力放鬆下來,道:“嬤嬤說什麼,阿蠻聽不明白。”

江嬤嬤在她身後輕笑一聲,“大少爺離開之前,同老奴說,今後可不必將小小姐當做黃口小兒對待。這話中的意思,小小姐可能為老奴解惑?”

“我哪裡會解惑……”謝姝寧從善如流,“還要嬤嬤幫阿蠻解惑才是。”

江嬤嬤聞言,為她擦拭著背脊的手微微一頓,隨即道:“小小姐請說,老奴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她這輩子,見過的怪事多了去。只是遇上個不這般像孩子的小主子而已,根本算不得怪事。她屏息,仔細聽著謝姝寧的話。

“舅舅為何說嬤嬤是精通用毒之法的高手?”謝姝寧扭頭看她,趴在浴桶邊上,小小白胖的身子雖然瘦了些。但此刻脫乾淨了衣裳浸在水中,仍像顆白生生的芝麻湯圓。黑色的發溼漉漉地披在她肩上,她用手撩開,正色望著江嬤嬤。

水汽蒸騰間,江嬤嬤只覺得她的臉面模糊了起來,聽著她的話,隱約間竟似乎有種當初同樣年幼的宋延昭給人的感覺。

果真,不像個孩子。

江嬤嬤記得宋延昭臨行前吩咐下來的話,便也不瞞她,淡淡道:“老奴自幼便開始學這些東西。做奴才的。自然要比主子更謹慎、更小心。入口的吃食。素日裡接觸的物件。都要一一驗過才堪用。熟能生巧,久而久之便精了。”

話畢,謝姝寧笑了起來。

女童的面上,笑容卻是成人的。

在水煙朦朧間。像一朵夏花,悄然綻放,芳香四溢。

她笑著說道:“那嬤嬤,阿蠻跟您學可好?”

想也不想,江嬤嬤皺眉,截然反對:“這是做奴才該學的,不是小小姐該學的。”

這是什麼迂腐的思想?

謝姝寧又是詫異又是無奈,略一想,她忽然動了心思。復問:“既然如此,那讓我身邊的大丫鬟月白學瞭如何?”

這些人中,她最信月白。

江嬤嬤仍舊眉頭緊鎖,好半天才道:“水涼了。”

謝姝寧無奈,知她是不願繼續說下去了。只得老老實實洗了澡先。等到換上乾淨舒適的衣裳,江嬤嬤取了帕巾來為她拭發。動作輕柔又迅速,一下又一下,江嬤嬤驀地道:“老奴要先驗一驗她方可。”

“這是自然!”謝姝寧莞爾。

次日,月白便戰戰兢兢地被江嬤嬤單獨喊去問了話。

出來後,月白汗溼衣衫,面色發白,幾乎三魂六魄去了一多半。

但好在,江嬤嬤說,月白能學。

謝姝寧高興,月白知道了也高興。高興的同時卻又擔心自個學不好,謝姝寧倒想安慰她,學不精,通個皮毛也是極好的。可被江嬤嬤知道了,便狠訓一頓,告誡月白,既學了便至少也得學個八分去,若不然,倒不如不學。

月白連連點頭,再不敢提一個愁字。

如此過了幾日,謝家迎來了一件喜事。

謝元茂換了官服,面白無鬚,身形頎長挺拔,越發顯得玉樹臨風,清俊如同十*的少年郎。

二甲進士,被親點庶吉士,入翰林院,擔起草詔書之職。

他已經荒廢課業多年,可如今再拾書本,只花短短時間,便照舊順利入仕。便連謝姝寧都不得不承認,自己父親是個極會讀書的人。而他,偏偏又得了皇上喜歡,今後的前途,只怕會同前世一般無二。

前世,他沒有端王照拂,依舊平步青雲,更不必談如今。

事情定下,謝家諸人自然都是歡欣鼓舞。

謝二爺邀了他秉燭夜談,次日長房老太爺又尋了他去親自教授了一堆為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