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事。也不過是隻想要自己的母親幫自己出一口氣罷了。然而蔣氏非但沒有幫她出氣,反倒是訓了她一頓。
謝芷若滿心怨憤,卻忘了想一想,若非自己貪食,事情又怎麼會變成這樣?
可謝姝寧卻是早早就已經料到了的。謝芷若的性子,前世今生都沒有多少區別,叫她摸得透透的,甚至不必多想。
前一世,三皇子歡喜她,也正是因為覺得她性子嬌憨天真,有著種純粹天然之美,不同於旁的大家女子,個比個的拘束謹慎,連說句話都不敢放聲。
謝姝寧一想起這事,就忍不住嗤笑,男。人,都是一路貨色,願意看進眼中的永遠都是流於表面之物。
當初,也正是因為有了三皇子要聘謝芷若為正妃的事,她的人生裡才會多出個林遠致來。
一開始,能代謝芷若嫁入長平侯府做正室,她既驚訝又惶恐,可這本就複雜的情緒間又夾雜著期待跟歡喜。
沒錯,那時的她到底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女,在貧瘠的生活裡,對未來充滿期盼。
可最後,那些期盼都成了嘲諷。
她失去了一切,所有的一切。
坐在屋子裡,望著窗外玉紫正領著幾個小丫鬟曬冬衣,她不由恍神,滿心茫然。
明明是歲月靜好,闔家歡喜的畫面,落在她眼中,卻成了天地寂寥……
每每靜下來,她就忍不住覺得心中空落落的。
即便過了這麼多年,她偶爾還是會從睡夢中驚醒。她知道,自己只是太想念箴兒了。
她從未想過,原來一個人能愛另一個人,愛到這樣的地步。幼年時,失去了母親的她時常一人暗暗哭泣,覺得母親根本不愛自己。可等到她長大,有了箴兒,又死去活來一回,她才終於明白,母親並不是不愛她。
有時候,人活著,太難。
她收回視線,深深地嘆了口氣,將手中書冊一合。
簾子外,腳步聲漸漸走近,柳黃端著個青花的瓷盅進來。
她就問:“卓媽媽可是在幫月白繡嫁衣?”
月白跟鹿孔的婚期經由宋氏挑揀,已是定下了,但府裡才出了喪事沒幾個月,不能大辦。謝姝寧便始終覺得有些虧欠月白,心思一動就想去請了覃娘子幫月白繡一身嫁衣。
其實,她的手藝若用盡了,也並不比覃娘子的差,只是如今她年紀還小,也不敢在人前露出全部功力。何況她是主子,月白絕不敢穿她親繡的嫁衣。
可她這回心思一動,就叫月白髮現了,千攔萬阻,就是不肯叫她去尋覃娘子。
沒有辦法,最後嫁衣這事,還是落在了月白自己手裡,謝姝寧也就只能想法子在旁的地方多添補些。
“是,卓媽媽說您挑的這匹料子極好,生怕裁壞了,所以要親自把關。”柳黃將瓷盅裡的冰糖燕窩倒了一碗出來,遞到她手邊的紅木小几上。
謝姝寧端起碗舀了一勺吃了,皺皺眉道:“你去同月白跟卓媽媽說,裁壞了也不怕。再買便是!”
財大氣粗,一匹料子,她倒並不在意。
柳黃笑著應了,候著她用完,收拾了東西退下去。
謝姝寧就趴在窗欞上,探出半個腦袋朝外喊,“玉紫,你來下。”
“小姐,什麼事?”玉紫將手中捧著的長毛大氅往邊上小丫鬟手裡一放,快步走近。隔著窗子問她。
謝姝寧明朗笑著。道:“你親自跑趟玉茗院。問一問太太,可定下了日子去看宅子。”
宅子的事,眼下還瞞著月白幾個,瀟湘館裡知情的除謝姝寧外。也就只有個玉紫。這一回,當然要玉紫親自去。玉紫應了轉身回到院子裡,將怎麼曬冬衣的事都給細細叮囑了一遍,這才悄悄離了瀟湘館,往玉茗院而去。
回來時,風聲大作,一院子的小丫鬟都忙著收衣裳。
玉紫顧不得她們,先進了裡頭回稟謝姝寧。
“奴婢去時,太太正在見瑞香院的沈媽媽。”玉紫見起風了。忙要去關窗,卻被謝姝寧給阻了,“奴婢便匆匆問了宅子的事,太太說,明日一早同您一道去。”
謝姝寧點點頭。靠在窗邊,任由微涼的風拂過面頰。
瑞香院是九小姐謝姝敏的院子,是她親自給挑了的。
謝家這樣的人家,斷沒有在吃穿用度上苛待庶出的做法。所以謝姝敏身邊一應的東西都是俱全的,乳孃丫鬟也都清一色換過一輪,陳氏便是想插手也沒有法子。何況她如今失了謝元茂的心,根本掀不起風浪。
內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