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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部分

跟在謝元茂身旁的少女年不過二八,容貌姣好,身上的穿戴卻不過只是荊釵布裙。瞧著同謝府的景緻格格不入,甚至還不如府上的灑掃丫頭身上穿的。然而她的眼神卻是直勾勾的,不論是看人還是看物,都帶著毫不掩飾的野心。

謝元茂卻彷彿視若無睹,一面走一面同少女道:“往後這宅子裡,你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都可以隨意換了去。”

他說話時的腔調帶著股極囂張的意味,可他邁開的每一步,都是踉蹌的。

當日被小五一刀洞穿了的膝蓋,已再無法復原。

他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卻並不曾攜帶柺杖。只將手搭在了少女肩頭,拿她充當柺杖。舉止輕浮,毫不避諱。

謝姝寧氣喘吁吁地躲在暗處望去時,瞧見的便是這一幕。

跟著謝元茂一路走來的少女面目陌生,她並不曾見過,瞧著模樣穿戴,也委實不像是謝元茂在惠州時的通房妾室。

這人,會是誰?

她隱在牆後,微微眯了眯眼睛。

謝元茂卻是忽然不知,只昂首往裡頭走。

沿途所遇不過寥寥幾人,他雖有些疑惑,卻並沒有太過在意,畢竟人人見了他,都會立即止步行禮,恭恭敬敬地喚他六爺。

他照舊還是這府裡唯一的爺,他怕什麼?

暴雪來臨之際,馬摔車翻,他撞在了車壁上,兩眼發黑暈了過去,只當自己這回怕是死定了。然而誰知,等到醒來睜開眼,他除了有些頭暈外,依舊活得好好的。

外頭風大雪大,馬車裡冷得像是冰窖。

他哆哆嗦嗦地喊了兩聲車伕的名字,卻沒有得到回應。

暮色四合,風聲呼嘯,周圍的溫度似乎愈發地低了。

他探手去推門去掀簾子,一陣風立時夾雜著雪打在了他面上,唬得他鬆了手半是滾著摔出了馬車。好在身下都是厚厚的積雪,他摔了上去也並不覺得疼。他眯著眼睛擋著頭臉站了起來,明明應該身處官道,此刻望去卻似乎站在漫無邊際的荒野上一般。

拉車的馬已經不見蹤影,他避開風雪,嘶聲又喊了幾遍車伕,可車伕依舊沒有回應。

興許是騎馬溜走了,又或者已經摔死了,連屍首都被大雪給掩埋了……

謝元茂凍得瑟瑟發抖,不停打著噴嚏,覺得自己若是再在這呆下去,必定會被凍死,只得咬著牙找起了能走的路來。

他還沒找到宋氏,還沒平步青雲入駐內閣,他怎麼能被凍死在這半道上?

於是,他在夜色下摸索著在風雪中蹣跚而行。

路在暈頭轉向的他眼中是歪斜的,走來走去也看不到盡頭。

他走錯了方向,偏離了官道,也不知怎麼地竟叫他尋到了沿途的一戶農家。

拖著受傷的腿走了許久,走至最後,他幾乎已經是拖著腿在雪地裡爬行。

夜幕下,他迷迷糊糊地叩響了門扉,暈了過去。

然而恰恰正是因為這最後近乎本能的叩門之舉,救了他的命。

清貧的農戶之家,只有個父母早亡的孤女,姓周。

她救下了差點被凍死在雪地裡的謝元茂,給了他吃喝給了他穿。

謝元茂因而感激不盡。

一來二去。自小孤苦無依的貧家少女,就同衣著華貴、風流倜儻的謝元茂互相看對了眼。

他雖然年過而立,可樣貌英俊,又是富貴日子裡浸淫了多年的。這般瞧著,委實不差。

若非事出有因,這周氏女,連給他做妾的機會也是無的。

況且她的樣貌只是姣好罷了,離貌美絕色,皆差的遠。

所以謝元茂對自己帶她回京一事,頗為自得,認定這是自己心性善良所致。

再加上這一回,這般巧就叫他暈在了周氏門前,難保不是老天爺的主意。他便該好好接納了周氏才是。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興許周氏就是他命中的福星,合該叫他專運了也沒準。

謝元茂對周氏十分另眼相待。

可帶著這麼一人,他便不敢先去見長房老太太,索性先帶著人回三房來。

謝家外頭瞧著極平靜。他又一早給老太太寫了信的,若宋氏回了京想必也已經被老太太給制住了。即便宋氏不曾回來,那他的那一雙兒女,想必也該被軟禁起來等他這做父親的回來發落了才是。

他自以為做了萬全準備方才入的府,進府之後沿途所遇之人也都全對他畢恭畢敬,他就鬆了一口氣,認定是自己想對了。便準備將周氏安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