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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部分

,他心中頃刻間已不知翻過去多少念頭。

當年那一劍,橫在中間,如同無形間劃開了一道千仞鴻溝,如同她身上的傷疤,無法漠視,亦無法逾越。

燕淮如是想著,眉眼間的神態霎時委頓起來。

這世上,到底沒有後悔藥。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謝姝寧失笑,攏了攏身上溫暖的鶴氅。

“那是什麼意思?”一身飛魚服的少年心間忽生執拗,孩子氣地追問起來。

謝姝寧見狀,忽而有些哭笑不得,索性直白地告訴他:“身子再好也耐不住來回奔波,你才從外頭回來,一身的風塵都還未洗去,幫我做什麼,沒得累著了自己。”

她這是,在擔心他?

站在隆冬時節的夜色下,燕淮愣住了。

耳畔一片寂靜,靜得他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急而促,似早春湖面上發出的融冰聲,一聲又一聲,發出叫人歡愉的脆響來。

良久,他無聲地透了一口氣,徐徐道:“無妨,正巧我有事需見汪印公一面,不過只是順道。”

謝姝寧今夜,這是第二次聽他說起順道一詞來,不由得微笑,明眸善睞,比仲夏時節的星空還要耀眼奪目,眼波之中,似有流光劃過。

燕淮一時看得移不開眼,掙扎著別過臉去,說:“何況,你母親也救過我的命。”

謝姝寧雖沒明說這件事同母親有關,卻也知道這點事是瞞不住燕淮的,因而此刻聽他說起,也並不覺詫異。只是聽到他說母親救過他的命,不由得一頓,略回憶了一番才想起他說的是什麼事。

當年他們一行人從敦煌返程回京,在胡楊林裡發現了燕淮二人。按照她跟刀疤的意思,當場就殺了他們丟棄於沙漠之上,任由黃沙掩埋最是乾淨利落不過。可母親心軟,認為他們編的那個故事也有可能會是真的,發話願帶著他們前往于闐古城,這才叫燕淮二人活了下來。

謝姝寧想了想,這事真論起來,果真是母親救了他們的命。

她迎著夜風眯了眯眼睛,恍然間驚覺,原來一徑想要避開的人跟事,其實從來也不曾避開過。

“那就勞煩燕大人。”她微微福了一福。

燕淮有些氣餒,上回燕嫻當著他們的面說了句總喚“國公爺”三字未免太過生疏,謝姝寧轉身就對他換了稱呼,可卻成了“燕大人”。

他點點頭,跟吉祥一道離開了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