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簾子出內殿,外間瀰漫著淡淡的酒味,她顰眉問道,“陛下呢?”
“剛到卯時的時候,陛下便出去了。”荼蘼小心道,“聽宣室殿中宮人說,這些年,若無朝會,陛下都會晨起練騎射。走時也特意吩咐了,太后一般上辰時才會起身,娘娘不妨多睡一會兒,待他回來再陪你往長樂宮見太后。”
“啊,娘娘,”她揚聲喚道,故作歡喜,“今個兒是您新婚第一天,您梳什麼髮髻為好?”
“倭墮髻吧。”她想了想,道。
荼蘼應了,將她長長的青絲打散,攏在手中。耳中忽聽得張嫣猶豫了一下,放輕了聲音問道,“陛下昨夜飲酒了?”
她的手一抖。
張嫣敏感的感覺到了。
“說吧。”她淡淡道,“陛下昨夜裡歇的可好?”
荼蘼遲疑了一下,還是如實道,“娘娘睡下以後,陛下要了酒,喝了半宿,到後半夜才在外殿眯了會兒,我聽著似乎也沒睡實沉。”
良久,她才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倭墮髻梳出來端莊而又大方。張嫣攬鏡自照,鏡中的少女沉靜之中略帶一點嫵媚,而屬於平常十三歲少女的天真,不知何時從她身上漸漸流逝。未及笄時她厭煩了稚弱地丫髻,總是盼著快快及笄。才可以梳各種嫵媚大方的髮髻。等到真的及笄了,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又有點想念從前的單純幸福。
而人生的有些經歷,經過了就是經過了。雖然昨天地那場大婚並未在自己的身體上打下什麼烙印,但總還是有些什麼東西滋生在自己的靈魂裡,便與從前不一樣。//。1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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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室是未央前殿三大殿的最後一座,皇帝日常在宮中辦公及休息的所在。少年時張豔雖親貴,往來間更多的卻是呂后的長樂宮。並不常造訪未央宮,這些年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