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一頭青絲散了,有一小撮壓在他的身下。
她皺眉站在床前,嘆了一聲,彎下腰去,抓住了髮尾,注視著他面上神動,一分一分將壓著的頭髮拉出來。
至始至終。劉盈都睡的很熟,微微皺著眉,沒有一點要醒來的跡象。
發稍是感覺神經分佈最少地地位,她從頭到尾不曾感覺到痛。只是有一點點的空。
如果可以,她其實想在他的懷中睡一整夜的,不需要耳鬢廝磨。只要氣息相聞就好。
但是她不敢。
他們地愛情像是一場長跑。需要步步為營,她多想一下子便跨到終點。但也怕中途耗力太甚,便無法堅持到最終。於是只敢保持著適當的速度,天只跑一點點。
她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出寢殿。
木樨在外殿收拾,添了薰香,眼看亦要打算回房歇息,見了她,吃了一驚,問道,“娘娘,你還沒睡麼?”
“嗯,就睡。”她盈盈笑道,“你們把陛下的床榻替我收拾出來。”
木樨面上神情更異,她一直便以為,皇后今日著意勸陛下酒,便是為了玉成好事,讓陛下不得不認下來的。但她身為婢子,不敢多想,於是屈膝拜道,“諾。”
婚後五個月來,在劉盈不多的留宿椒房殿的日子裡,便是與張嫣異榻而眠,隔著寢殿中間的一座合歡屏風,守禮到極處。
吹滅了燈,張嫣單獨鑽進榻上被衾之中,在夜色中咯咯而笑。
劉盈啊劉盈,就算不記得今夜種種情形,等你明日醒來,發現在我地床榻之上睡了一夜,看你還怎麼擺那幅舅舅的端莊臉面。
有一種感覺叫破戒,戒念破了就是破了,再怎麼日後守禮,也無法裝作沒有這麼一回事。
有一種東西做習慣,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終有一日,你會習以為常,不將之當做什麼奇怪的事情。
清晨
劉盈在朦朧中聞到一種淡淡的清香氣息。
那種香氣他似乎很是熟悉,應是,應是阿嫣身上的清甜氣息。
劉盈微微一個激靈,頓時將清醒過來。
“持已。”身邊有人微笑著喚他。
他睜開眼,看張嫣穿著一身玄色曲裾,穿戴齊整,跪坐在榻前喚他。她的眉眼微笑舒揚,應是剛剛洗漱過,尚帶著微微地水氣。身後挽著椎髻,蓬鬆而又嫵媚。
他鬆了一口氣,閉上眼,將繃緊地後頸一分分的鬆弛下來。問道,“阿嫣,你很喜歡朕地這個字麼?”
“是啊。”張嫣點點頭。
她嫁給他,就不再當他是自己的舅舅。這個舅舅的稱呼便自然不能再常喚,終日提醒他自己與之的距離;而劉盈這個名字,某種意義上便是屬於過去的那個舅舅的,她又不甘願終日生疏的喊他陛下。
只有這個字,是純粹屬於新生後的劉盈的。
劉盈嘆了口氣,道,“那麼,你就叫著吧。”
身為大漢皇帝,本來沒有人可以輕易喚他的表字,而親近的家人,如母后,阿姐,亦會喚他的名。說起來,他的表字實是有些無用。
若得一個人叫著,倒也很好。
“而且……”
很無良的路過。
其實,本來,直到開筆以前,我都沒有打算這麼寫的。最後將這個酒醉夜寫成這樣,我也是一樣的無辜啊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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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上傳章節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 一二七:年來
“而且,”張嫣道,抬起頭來看著他,眸光帶笑,“陛下記得惠帝二年時我從宣平回長安來事麼?”
那一年,劉盈心中苦悶,攜樊伉微服出遊新豐,在長街之上,重遇了剛剛歸來的張嫣。
他們一同坐車返回長安,在城門處,遇到一個自稱赤眉子的方士。
“赤眉子說,”張嫣微笑著續道,“所謂盈滿則虧,陛下名諱中這個盈字,實是帶了將虧之象,他年恐損至德。縱然事後咱們只是當他胡言亂語,但我心裡總是記掛擔憂。道德經上說,持而盈之,不如其已。留侯依此為陛下命字為持已,便是取適可而止的意思。兩相堪合,則可彌補陛下名諱的不足,嫣為陛下計,自然會喜歡。”
劉盈看著她微翹的唇角與殷紅的面頰,一時有些發愣。
張嫣對他的拳拳心意,他自然感受的到。但也正因為感受到了,才有些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