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在襁褓中可愛粉嫩的模樣,一時心如刀割。
劉盈穩穩的扶住了她的胳膊,“阿姐。”
失去了愛女的蹤跡,他此時亦心急如焚,可是看著面前的姐姐,卻又不知道能夠說什麼,只能夠道,“這怪不到你頭上。是那賊人太猖狂。”話及於此,轉身道,“傳令戴安之,加緊尋那賊人下落。”
……
眾人在焦急等待中,過了小半個時辰,一名北軍騎軍飛快的入侯府報訊:
“尋到繁陽長公主的下落了。”
“在何處?”劉盈霍然起身。
“在長安城南一座山丘上。”
接到了劉盈的傳召,北軍全力以赴,沿著奸人在信平侯府留下的蹤跡順藤摸瓜,一邊尋到東市魚肆,一邊追著出了安城門。劫走繁陽長公主的賊人似乎並未特意隱藏蹤跡,很快的便在長安城南尋到了人。如今,北軍一千精銳,已經將賊人團團圍困在長安城南的一個山坡之上。”
雙名御者駕著宮制馬車,從安門大道出了長安南城門,城南為大漢壇廟禮制建築所在之地,道路修的極為寬敞,馬車飛快賓士,在山丘前倏然停下。張嫣從車上跳下來,拎著裙襬,朝著不遠處的山丘奔去。
在披著甲冑手持刀戟的北軍重重圍困之下,一個二十**歲的灰衣男子站在山丘頂上,手中孩子的襁褓為金線陳留明光錦緞所制,正是今晨繁陽長公主劉芷所用。而他抱著孩子站在山坡之上,神態安詳,彷彿山下所有對著他泛著錚錚光芒的刀戟,都不過是兒戲一般。
“不準過來。”
趙元做勢舉起手中嬰兒,對著奔過來的張嫣道,“再過來一步,我便將這孩子從山上扔下去。”
他所在的這座山坡地勢頗為奇異,從一側上坡極緩,另一側卻驟然陡峭起來,雖然為丘陵,但也有數十丈高,好好如今才百日,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多半定無幸理。
張嫣只得硬生生的停住腳步。
鵝黃色的像扇面一樣的裙裾一撒,然後合攏。
趙元抬起頭來,趙元便打量著離著數十餘步遠的張嫣。
不過十七八歲年紀的女郎,青絲逶迤,在頭上盤成倭墮髻,一身鵝黃色的絲綿曲裾,用深黃色繡線繡茱萸紋路,富麗堂皇。便是如今未央宮中擅寵椒房的張皇后,果然容貌非凡氣度嫻雅雍容,堪為大漢母儀天下。
當年初生的趙國甕主,已經成長到嫁人生子的年歲。
若是,當初的那個女孩兒還活著,應當比這位張皇后還要生的美吧。他的妹妹也不會鬱郁終年,最後早亡。
一時之間,趙元心中大恨。
好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轉,絲毫不知道自己所處驚險,在襁褓中打量著抱著自己的男子,手舞足蹈,咿咿呀呀的,笑的十分歡暢。
劉盈瞧著女兒,目中擔憂一閃而逝,然後轉到挾持著她的男子身上,鳳眸中露出凜凜殺機。
他素來脾氣溫和,但有著一條堅定的底線,便是十分看重自己的親人。此人居然劫持自己不過百日的**,對他而言,便是絕對無法原諒的事情。
北軍校尉刷的一聲收了手上的赤戟,單膝跪地,行了軍禮,“臣參見陛下。”
劉盈點了點頭,上前走了幾步,在張嫣的斜前方停下,半遮住張嫣的身影,以為了在突發狀況下保護住妻子,凝眉看著站在山坡之上的趙元,氣勢不怒而威。
饒是手持繁陽長公主,自信絕對不會有人敢在不傷害自己手中孩子的前提下制住自己,在這樣的目光中,趙元還是經不住的退了一步。將好好放在右手懷中,跪伏在地,“草民拜見天家。”
“你是什麼人?竟敢劫持朕的公主?”劉盈冷笑道,“竟然已經擄走朕的女兒,又何必惺惺作態,拜朕這個皇帝?你就不怕朕誅你家人麼?”
“家人?”
趙元縱聲長笑,聲音充滿淡淡的悲憤與嘲諷,“多謝陛下抬舉,只可惜,草民早已經家破人,再沒有家人給你誅了。”
“陛下是一代仁主,草民心中一直也很敬服,作為大漢臣民,這一拜,是應該的。草民這次入信平侯府劫繁陽長公主,只為了私仇,並非國恨。待得此間事了,自會用命一條給小公主賠罪。”
“私仇?”劉盈越發刻薄冷笑,“說的更荒唐了,朕的女兒落地不過百日,能與你有何仇?”
趙元淡淡道,“小公主本身也許是無辜的。只可惜,她有一個不算無辜的阿孃,外翁外母更是手上沾染人命。九泉之下,若是怨懟,便怨懟她投錯了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