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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人老成精啊。二楞娘也不在嘆氣,眼神也又開始恢復眼前的光亮了。

十一

(十一)

“二楞結婚了!

在這個不大的村莊,人們的忙碌和燦開的笑容處處洋溢著喜慶。

二楞一家更是忙的屁股蛋上都印著一臉花。

“陰陽先生給配的八字說:‘讓早點回來,’怎麼,怎麼還……”。二楞爹守著兩捆用紅頭繩兩頭紮緊的幹谷杆著急道。

二楞娘皺著眉,從門口擠出來的時候,圍裙掛住門上的釘字“哧拉”一聲就是個大口子。“這個老頭子給安頓過多少回了,這個釘子還有……”,撩著圍裙角跑出來,不安的跑到外面把手遮在眉眼上望著村口的方向。

“怎麼還沒回來,不會碰到什麼麻煩事了吧?”揹著老頭著急的口氣。

“嬸子,嬸子……找不到………”。

“在那瞎看什麼呢?,趕緊的看又要什麼呢?”。二楞爹責怪道。

二楞孃的小腳跑回去的時候,又拌在石稜上差點摔倒。

“哎呀,哎呀呀,這個老婆子你就給俺省點事吧……”。老頭瞪著眼把剛欠起的身子又從新沉了下去。

“嘟哇,咚,嘟哇,咚咚”。

“回來了,回來了,快……”有人喊。

屋裡屋外的人瞬間進入了倒計時一樣,手忙腳亂像是炸了鍋。二楞爹又向那捆紮緊的乾草仔細的靠了靠。二狗,三柱子蹲在放滿一筐的“二踢腳”旁點紙捲菸。靠東鑲磚門臉的兩孔窯洞,白生生的窗戶紙上不遠不近點綴著火紅的窗花剪紙。屋裡火炕上墨綠底的油漆布上畫著一叢叢鮮豔的牡丹花翹首昂頭。一床綠底緞面的褥子上游著的一對鴛鴦有一隻的身子被整齊的卷壓裡面,桃紅的碎小花被子結實的又壓在上面。被褥各兩床,這也是女方家提出的要求,也正所謂“兩鋪兩蓋”。門縫從上到下襬著一排羨慕的眼神,瞅著這兩鋪兩蓋“嘖,嘖”的感嘆。硃砂紅的木方桌上的盤子裡放著一些瓜子,炒蠶豆,酒醉紅棗。盤底像是標籤一樣的不規則白膠布上寫著“二狗,黨勝,福和等字樣,也都是借來時各家自己做的“標識”。

院子外面的草蓆平鋪在磚面門臉窯洞的窗戶下面的薄石板鋪成的地面上。正前方整齊的擺放著學校借來的兩張長條課桌,上面鋪著粉紅色的毯子,一盤稀疏的水果糖和一盤黃金葉紙捲菸中間夾著一本鑲紅邊的粗紙禮薄。

村口的老槐樹聚集著男男女女,似乎也比平常穿的體面一些。學校也因為老師記帳和暫用的的桌椅只能放假兩天,這也是孩子們很渴望的意外假期。王福和額頭滾著汗珠在冒著黑煙的拖拉機前面叫喊著,被拖拉機的噪聲和吹鼓手的樂聲淹沒,只能看到嘴一張一合。一群小孩冒著汗卷著塵土跟在拖拉機後面“嘻嘻哈哈”跑進村莊。

“二狗已把爆了一響的炮甩到空中,一會兒工夫爆裂的碎紙片飄飄灑灑在空中散落,二楞爹有些緊張的向乾草又靠了靠。

新娘子來了……快。

秀珍對門扣的紅棉襖和前呼後擁的灰藍人群在雪白的村莊,就像黑白的世界憑空冒出一簇紅,格外鮮豔。

吹鼓手翻著白眼珠把所有音量調到最高時,一個穿一身藍的男人扛著秀珍又前呼後擁的的進了院門。進去的時候,二楞爹發抖的手劃過五根火材才讓兩捆紮紅繩的乾草卷著黑煙燒起來。也沒來得及自責跟跑了進去。

吹鼓手圍著一個用碳壘起的大火塔吹打著,很久沒有聽到這樣響動的人們蜂擁般有把他們圍了一圈。

二楞和秀珍又被從新扛放在那張草蓆上的時候,所有的聲音都消失在王福和嘹亮的嗓音後面。

“好女子,你看和二楞一般高”。一個身材不高的女人說。

“怎不是,風水先生說二楞家的祖墳毛清煙呢”。建花娘接上話頭。

“他家出過和尚,不是說家裡進廟的能給子孫修來福”。

“對了俺聽家裡那個說:他家墳地那棵老榆樹前天一隻烏鴉叫喚了大半夜”。住在村口的德厚老婆有些酸溜溜的說。

“說什麼呢,大喜的日子”。站在旁邊的德厚漲紅著鐵青的黑臉左右掃了一圈怒聲道。

“第二項,啊!請爹孃講話”。

“二嬸子你先說兩句……”。

“不說了,不說了,俺,俺……,好好過,生個大胖小子”。二楞娘揪著掛破的圍裙角用那張像揉皺了的笑臉望了一眼秀珍,縮到老伴身後。

“二楞爹捋了一把花白鬍子,嘴動了一下,道:“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