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能長成這般,竟讓一直自詡英俊的任中銀有些無地自容。
他的眼眸裡,盡是無情,盡是打量。他當真,完全記不得自己了!
藍暖心直直地望著他的眼睛,盯著他那張陰沉如隆冬寒雪的臉,心裡悲傷,耳畔還是他的誓言,還是他們的約定,而他,卻早已經將她從他的記憶中刪除。
若是真的刻骨銘心,又豈會那麼輕易地被他遺忘?
“我們認識?”任中銀總算看出來她眸眼中的那絲哀傷,心底,突然空了一塊,好似缺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
藍暖心深深地看了任中銀一眼,半蹲著身子在他的面前停下,抬眼凝望著他的眼睛。他緩緩地抬起了頭,修長的劍眉蹙到了一起,瞬時竟對著她淡淡一笑,紫眸瀲灩,笑得勾魂攝魂,好似暗夜花開一般。
“忘了,果真忘了!”即使他在笑,她也已經感覺不到一絲熟悉。
面前的她,笑得淒涼,深眸間漾滿了思而想求,求而不能的悲哀。若然對她的承諾已經刻骨銘心,就算再強的攝魂術都不可能抹去心中最深的記憶,他忘了自己,就代表他對自己的情意遠遠不敵他給自己的承諾。
任中銀自她進來到此時,都未離開凳子。他就那麼安靜的坐著,看著,似在笑,仔細看時,才發現他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沒有再次相逢時的喜悅,沒有以前相處時的親暱,沒有了共同的記憶,什麼都沒有了。
藍暖心拿過柳凌雪的古琴,輕拔了幾下,沒有特定的曲調,也沒有歌聲相奏,只是輕輕地拔開了幾下,卻似沉沉地擊在他的心尖。
既然忘了,那就永遠忘了吧!
邁步,起身欲走。
任中銀似覺自己珍惜的寶貝要離開一般,迅速伸出手來,藍暖心在閃避之時,哐噹的一聲響,那個銀狼面具自她的懷裡落下。
銀狼面具,俊美少年。
任中銀的眸,經歷了剛才的驚愕與遲疑後,竟恢復了一絲清澈,也多了一分冷絕:“西楚三皇子,你果真來了!”
銀狼西修羅,但凡是個人都知道他司徒三皇子好戴銀狼面具,而面前這個俊逸無比的少年不是司徒宣又是哪個?
藍暖心不相信地回頭,他竟將她認成司徒宣?地上的銀狼面具被他一踢,藍暖心翻身去接那面具。
在手快速拾起銀狼面具瞬間,她已經覺察到任中銀的攻擊。以前的任中銀行事不夠狠決,所以以前的他和藍暖心若真死裡相打,任中銀未必能佔上風,可是此時藍暖心身上尚有傷,且並沒有以命相拼,很快,任中銀便鉗住了她的脖子。
冰肌玉骨,瞬在掌中央。
她的眼底,浮出了冷冽之色。他怔怔地望著那美眸,唇邊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想攻打我北凰,你們西楚還嫩了點!我們北凰能打贏你一次,就能打贏你無數次!”手上的力加重了些,藍暖心整個人被他以內力抬起,額頭上的青筋暴出,白皙的臉已經通紅。
“任……”任中銀,是我,是我!她的眼底浮出了濃濃的哀意,胸腔內的氣體已經越來越小,任中銀幽紫的眸竟變得了通紅,他低笑一聲,自藍暖心懷中拿出銀狼面具,將還沾有鮮血的面具重重地戴在她的臉上,仔細端詳了半瞬,淺笑道:“如果今日我將傳說中的西修羅殺了,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想找我報仇!”
他的笑,冷漠至極。
瞬時,藍暖心豎手成刃,以任中銀所不敵的速度猛然擊向他的後腦勺。
她所使的力量不重,並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危害。
V33
任中銀身子一晃,驀地鬆了手,而在他鬆手的瞬間,藍暖心以他所不能覺察的速度取下了他懷裡的令牌。
整個動作,快捷得讓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就像一陣風,吹來得疾,駛走得也疾。任中銀只覺得一股餘力在頭上重擊了一下,手撐著頭顱,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她變成梭魚狀飛騰出窗的身影。
西修羅果真名不虛傳!想罷,眸光一深,低啞著嗓子怒聲喊:“放箭,今日絕不能放走他!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聲落,四周各處齊唰唰站立了人,迎著月光,那支支鋒利的箭清晰無比。
墨色的天空中,一輪冷月孤寂的空中,月華傾瀉過來,映著他的臉,絳紫色寬袍裹著他高大挺拔的身軀,魅惑的紫發高束著,臉上是冷俊的笑,笑得猙獰,笑得冷漠。
藍暖心心未覺得痛,已經碎了。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竟然會和任中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