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鎮不臨海,悠悠的蟬鳴,和煦的風聲,在老家人的視角里邊,這個縣城永遠是這麼寧靜。
就像小時候呆在這兒的那樣,這裡的天,異常的透明。
準備高考的日子裡。
縣城裡的高中反倒放起了假。
小縣城的高中不算太好,本科率只有40%多。
況且越臨考試,越沒那學習的心思,索性把假期放了,讓學生呆在家裡,想複習的就自個兒複習,想休息的就自個兒休息。
蘇興國端坐在縣府一號院子的一樓,右手抓著一片西瓜,慢悠悠的吃著,他吃得很細,一快瓜皮啃得都快要見白了,才將其丟到垃圾桶裡去。
他望了一眼院子窗外。
窗外的綠樹茵茵,葉子在笑。
“楠楠要去廈大?”陸豔花坐在電風扇前邊,任由著那臺電風扇將自個兒的裙子吹得異常飛揚。
“嗯。”蘇爹應著。
他們倒不是用不起空調,就是開著,老蘇總說頭疼,所以就換了這電風扇,倒也涼爽。
清,北大學啊。
在放在國內學子的心中,那幾乎就是聖殿。
就說如果她蘇楠能考上,她陸豔花回個老家,那也是光宗耀祖耀武揚威的事兒。
陸姨娘多少有些遺憾。
“都是那林瑤瑤。”
蘇興國不免瞪了她一眼,還是有些不放心:“出去可別瞎嚼舌根兒啊?”
陸姨娘便有些訕訕。
蘇興國就不再理她,靜靜的端過一片西瓜。
記起過年時蘇楠回家的時候,就著老家特有的那種土酒,一世人,兩父女,坐在客廳裡邊聊了很多。
特別是講到婚禮時,頭頭是道。
“爸,咱家買部車吧,好點的,到時候我和瑤瑤結婚,可以用做婚車,人家好好一大市長的女兒,結婚的時候可不能寒酸。”
那時候的蘇興國多嘴問了一句:“那咱家是按男方的辦,還是按女方的辦?”
往日裡一但說到這方面,自家大女兒不免都會有些羞澀。
但這一次,她只是臉微紅。
她問。
“男方是怎麼辦的?”
蘇興國悠悠嘆了一句:“男方麻煩點,弄新房,擺棉絮,老家那邊也要張羅張羅,這都得花點心思。看八字就不說,下聘禮什麼的也都有講究,去幾部車,擺幾桌子,幾點入門,接親的時候要繞幾條路,煩都煩死你……”
“那女方呢?”那張歪著頭的容顏,堪稱是絕代芳華。
蘇興國不由得有些走神。
“女方就簡單得多了,乖乖的呆在家裡,等著男方上門把你搶走就完了。”
心思微揚。
“爸,你想媽了?”大女兒乖巧,輕聲在問。
蘇興國點頭。
那年,他和她相識。
那年,她穿著紅布衣裳,大紅布蓋遮掩不住她那抹的傾國傾城。
那年,他娶她,她嫁她。
他們相約到白首。
只是這一年,女兒似乎長大了。
她卻不在了。
陸豔花把那電風扇給關上,忽然瞧了過來,叫道。
“老蘇,你別動。”
“幹嘛。”被打斷的思緒,人也有些煩躁。
“你別動。”陸姨娘倚在老蘇的身邊,在頭上輕輕一撇。“哎老蘇,你才幾歲,有白頭髮了啊。”
蘇興國從她手中接過那一絲銀髮。
有些悵然。
“原來真就白了頭。”(未完待續。)
3,班對。
拿錄取通知書的時候。
是個極為難得的好天氣。
當兩張夏鷺大學的錄取通知寄過來時。
心情格外的舒暢。
回校領通知書的時候,林瑤瑤和蘇楠都穿著了校服。
三中的校服過得去,白襯衣,天藍色的百褶裙,裙子過膝蓋,如果你覺得這般的高度不夠吸引人,大可以將裙子捲上一卷。
被熱氣蒸出了不少汗液的上衣上,若隱若現可以瞧見那稚嫩的肌膚。
平時老碰見人嫌那三中校服醜,但這次回來,望眼看去,無論是操場上的男女生,還是躲在教學樓下遮蔭的老同學,全的卻都是這麼一套。
醜便醜了,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這是一個極為罕見的熱夏,單單坐在那兒,便是汗流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