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清可有把握?若是得了狀元郎,你們李家可就是父子狀元了。”
沈氏笑笑:“只是試試罷了,倒也沒指望能考中。”
兩人說說笑笑進了門,宋祁和宋敏怡也坐車去了別處玩。
夜裡沈氏回來,李仲揚也剛回來,只是回來半個時辰,一會又要去拜訪同僚,飯也不在家裡吃。沈氏讓人端來一盆熱水給他淨臉擦手,見他面有倦容心情倒是不錯的模樣,心想著應當是聽了什麼好事。但他不說,沈氏也不會多問,揀了個空和他說了宋祁的事。
李仲揚聽了只說:“若真是心胸坦蕩也好,只怕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沈氏微頓,不知他為何會說這麼一句,後想到他人在官場多年,也瞭然了。末了倒是心疼起李二郎來,心裡嘆氣,不能怪他多疑,只能怪這官場著實是個大染缸,將人都染的汙濁了。
“還有一事,想同夫君商量商量。”
“何事?”
“安然一直不愛學姑娘家的東西,夫君也素來慣著她。只是如今已經九歲了,眨眼幾年及笄,若是找婆家時說她什麼都生澀,怕尋不到太好的婆家。”
李仲揚不以為然:“安然的學識比得過一般的同齡男子,性子又似我,不帶一分柔弱,自主得很。況且大戶人家裡頭,有誰要兒媳動手織衣繡花的。安然知書達禮,孝敬父母,日後待夫君也總不會橫眉豎眼,這不正是女四書裡的東西。”
沈氏苦笑:“媒婆過來時,定要問問她書裡的東西,可安然卻不能答個全面,這倒也不好。畢竟人家先看表面,面子功夫沒做好,也不會覺得這是好姑娘。”
李仲揚說道:“若真是如此,那隻看外在不看錶裡的人家也不可取。太太多慮了,安然不願學那些,也莫逼她。若她脾氣暴躁任性,我定會好好押著她學,只是如今她溫順懂事,實在沒有必要過於束縛。”
沈氏仍是苦笑,這做爹的心思,到底是跟為孃的不同。只是夫君尚且這麼說了不願退步,她這做妻子的也只能是點頭答應。
安然九歲生辰在二月二日,但因會試第一場在二月初九,未免吵了李瑾賀和李瑾軒溫書,便沒有太過熱鬧,一家人在一起吃了頓飯,添了幾道她喜歡的菜,就算過了。
安然倒沒有在意,只要大哥能考上功名,哪怕兩年不過生日也無妨呀。
離考試越近,李瑾賀就越發急躁,這兩日只捧著書,卻是半個字也入不了眼。聽見小廝說李瑾軒白日看書,夜裡與二叔研討學識,不由心慌煩躁。
韓氏聽了後,立刻要李瑾賀圈畫起不懂的,去問李仲揚,到底是曾經的狀元郎,看在他兄長的份上,總不會只顧著他的兒子,量他也沒那個臉皮。
李瑾賀可不願意,他自己有多少斤兩心知肚明,書上可有大把的東西不懂,萬一問了個淺顯的,還得被人笑話,他拉不下這臉。韓氏問起他就含糊的說都懂都懂,這麼一來,心裡更是焦急無比。
初六,韓氏讓人熬了藥湯來,見他捧書在手,深感欣慰,低聲:“快放下書喝喝這鴿子湯,別累著。”
李瑾賀皺眉,順從放下書,想著每每見了就讓他別太勞累,可真把書丟一邊,就得戳著他的腦袋說上半日。
韓氏問道:“書可溫好了沒,再過幾日就要進考場了。”
李瑾賀不耐煩道:“溫好了溫好了。”
韓氏笑道:“那就好,喝完湯就趕緊再看看。”聽見兒子如此作答,只道他十拿九穩了,說話間連聲調都高了許多,“等你中了狀元,皇上賞了大宅子,我們就立刻搬走,再不受他們的冷眼。日後他們想攀我們的高枝,我還不樂意了。”
李瑾賀嘀咕:“能有個茅屋賞就不錯了。”
韓氏耳尖,聽見這話又提指戳他腦袋:“混賬東西,你怎能辱沒聖上。”
李瑾賀忍不住道:“我哪裡有,孩兒只不過是在想……我未必能中狀元。”
能考上舉人就已經是他意料之外了,哪裡敢奢望狀元之位。
韓氏逼問:“你如何不能?如何不能?”
實在無法,李瑾賀只好說道:“因為尚清的學識比我好多了,我最多得個榜眼。榜眼比起狀元來,那可是差一大截。賞賜也輪不到榜眼。”
韓氏眸色也是一黯,低眉思忖半日:“你且好好看書。”
出了房門,韓氏越想心裡便越是拔涼。自家兒子素來勤奮好學,就是想憑這次科舉讓大房翻身,免得再被二房人瞧不起。可誰想得到李瑾軒也考,而且既然兒子說了他的學識不如李瑾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