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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日?久未求過人什麼,話到嘴邊,臉都有些紅,只是為了妻兒,這又有什麼拉不下面子的:“尚和……我們千里迢迢到了濱州,實在是有些疲憊,可否讓我們住上一晚?待找到房子,便立刻搬走。”

李瑾賀劍眉微挑:“家裡並不大,不過幾個柴房還是能收拾出來的。”

李仲揚一愣,萬萬沒想到他竟說出這種話。李瑾賀探身,在他耳邊輕吐字:“侄兒曾收到過一封信,那個寫信的人,姓莫。”

李仲揚不知其意,只見那馬車又冒出一個虎頭虎腦的男童,嚷著人抱他下去。看見那男童,身如中了一支利箭,刺的他眼前暈眩。沈氏扶住他,已看清那男童是誰,不正是李瑾瑜!

李瑾賀讓阿阮先帶他進去,這才冷笑道:“我收到信後,本不相信二叔是這樣的人,可又心有困惑,便派人去尋他,沒想到,果真就是瑾瑜。我讓人將他領了回來,當作養子,取名李重歸,二叔怕是最知這名字深意的吧。沒想到我如此信任二叔,卻被你捅了這一刀。既然當初不願接納他,又何必要幫我,最後卻謊稱被土匪奪走!我李瑾賀與你為敵一世!”

當初找回孩子,他便想去京城痛罵李仲揚,可是苦於全家都不能再進京城。本以為此生無望,卻不想天地輪迴報應,自己不去,他們倒是來了!還是被貶謫到此。現今他的綢緞莊開的頗好,又有縣太爺舅子,生意吃香,要整治他們絕非難事。

李仲揚步子微顫,那莫白青死前託人弄了封信出去?難怪宋嬤嬤說在她房內沒有找到什麼值錢的東西,怕是全都交給了那送信人!沈氏沉聲:“將他送走是我的主意,與二爺無關。你若是要報復,便朝我來。”

李瑾賀笑意更冷:“你覺得你能脫得了干係嗎?他沒好日子過,你也不會有。”

幾個孩子本來已經上了車,可聽見外頭吵鬧又出來了。李瑾軒見堂哥神情猙獰,雖不知發生何事讓他如此,只是哪能任由他這般欺負雙親。立刻跳下來,護在爹孃前面,目光灼灼,不退避半分:“堂兄不願收留我們,我們走便是,何必如此。”

李瑾賀失聲笑道:“好弟弟,你若知道你的好爹孃做過什麼,怕就再不想認他們為親了!”

李瑾軒只說了一句“他們都是我的爹孃”,說罷,護著兩人上了馬車。

李仲揚眉頭緊擰成川,沈氏握了他的手,仍是笑道:“二爺不必擔憂,會好起來的。”末了又對一車子的人說道,“人生浮沉,有什麼是看不透的,我們享過了榮華,如今這點挫折並不算什麼,只當是磨礪。”

李瑾軒拍拍幾個弟弟妹妹的肩:“大哥會撐起這個家的。”

這本是鼓勵的話,可聽著卻分外心酸。周姨娘先抹了淚,抱著安素差點哭出聲來。臨走的時候孃親讓人偷偷拿了銀票給她,可她又推了回去,不知道這次這麼硬氣,是不是又做錯了。

到了客棧,一家人以為可以歇息了,可那掌櫃一看,又問了名字,當即讓小二攆他們出去。李瑾軒哪裡肯讓人這樣平白無故趕走,當即和他理論。掌櫃見實在無法,這才說道:“縣太爺有令,不許讓你們住店,別說我這家,其他店家都是一樣,要是發現了,就得被抓去衙門。”

李瑾軒氣道:“我們如今是平民身份,他有何理由這麼做?這大羽國的律法哪裡說了他有這權力!”

那掌櫃急的直抹汗,直納悶怎麼這麼多客棧就挑上他這了,說道:“老夫實話與你說吧,李大公子。我也不想為難你們,畢竟李二爺曾任丞相,也是我們濱州之福。只是誰讓你們得罪了你們的好妹妹,她如今是縣太爺的夫人,她說的話,誰敢說個不字啊。”

李瑾軒一愣:“李安陽?”

掌櫃忙不迭點點頭,眼見著那捕快巡視快到了,哭腔都有了:“你們還是趕緊找個破廟住下,這店家是別想住了,別等天黑了連個遮擋的地方都沒。”

虎落平陽被犬欺,他們總算是深切的感受到了。當初父親升任丞相,濱州人人以此為榮,還送了牌匾到李家祖宅懸掛。父親也屢次為濱州謀福利,修築堤壩澆灌田地,水災旱災時求聖上減免稅糧,可如今一出事,卻無人敢站出來。

可悲,當真是可悲。

可笑,當真是可笑啊!

一家人到底還是回到了祖宅。

李瑾軒和錢管家仔細看了前後二十幾間屋子,挑了幾間牢固的,暫且住下。沈氏和周姨娘何採去外頭買蠟燭和紙來糊窗,安然看著安素和安平。宋嬤嬤和柏樹去打水擦拭,李仲揚和李瑾良將各處遺留的桌椅搬到房中。李順鏟走門前碎石拔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