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若是看上樣貌再去求,倒不如去尋賣弄色相的美姬。”
那人本想再說,旁人扯扯他,相覷一眼,才停了嘴。
待賀均平走近了,安然腦袋嗡嗡直叫,等等,她等賀均平做什麼?難道徑直問他你日後可要納妾?就算旁敲側擊,若被他察覺了,自己小姑娘的形象還要不要了。分明又突兀又無理呀,她這是被門縫夾了一下腦袋糊塗了麼。見他停在前頭,安然定了定神:“世子哥哥,清妍沒來嗎?”
賀均平又習慣的皺起眉頭:“你們素日不都是一起來的麼?”
安然眨眨眼,打了個馬虎:“啊,我以為她隨你一起。”
賀均平瞧著她分外奇怪,抬手往她額上探:“可是病了。”
安然身子僵了僵,躲開他探來的手:“沒,好、好著。”
說罷,轉身就跑了。那後頭的人跟上來,開起玩笑話:“李小姐該不會是喜歡上我們風度翩翩的世子了吧。”
賀均平頓了頓,隨他們一起笑了笑,目光投向那跑遠的綠色背影,心下思忖,不過才十歲,哪裡會懂這些,應當是不懂的。
七夕已到,白日裡家家戶戶曬書曬衣,甚為壯觀。
因早早約好晚上去放河燈,宋敏怡也得了假出宮,還未用晚食,安然便和清妍宋敏怡到河邊遊船玩鬧了。
見了面,宋敏怡便輕聲嘰嘰喳喳說道:“今日曬書,我房裡抖了好多書蟲出來,可惡極了,毀了我好多書。”
清妍說道:“那是你常在宮裡嘛,像安然的書房肯定不會長蟲子。安然,你今日該曬了好幾桌的書吧。”
安然輕拍肚子:“就曬了個人呀。有些書輕易動動都會破損,不敢多翻。我這是學那古人郝隆呢。”
兩人知她行為素來有些古怪,也不笑她。拿了船上燈盞沿河而放,燈紅映著清水,恍如幻境。
一晃又是臘月天。
沈氏收到安寧來信,說今年也不回來過年,久未見了,雖然掛念,但比起常別離來,倒也沒那麼想念了。安然又長高了些,冬日裡做的幾身衣裳尺寸都比去年臘月長了。
安然的小馬駒已經長成大馬了,如今還騎不了,想試試都被賀均平攔下,生怕她不夠力氣駕馭不住,從馬上摔下來。在疾馳的馬上暈了五六次之後,終於是能好好的坐在馬前,一起騎馬飛馳。
這日到了馬場,安然先去餵馬,瞅著時辰,賀均平約摸也快來了。清妍瞧著她的模樣,忍笑扯了扯她的衣袖:“我知道你在等誰,壞姑娘。”
安然胡亂抓了一把草,避開她的目光:“我哪裡有在等人。”
清妍笑了兩聲,悠然道:“是我家的就是我家的,跑也跑不掉。”
安然頓了頓,往她旁邊挪了挪:“壞丫頭,不許胡說。”
清妍抿嘴笑笑:“我告訴你個小道訊息吧,昨日母妃說來年王兄就十八了,再過兩年行冠禮,在娶世子妃前,該配個妾侍服侍了。”
安然咬了咬唇,吐字:“哦。”
清妍又道:“母妃昨晚放出的風聲,今早就有好幾家官夫人來呢,別說庶女排起了隊,還有嫡女呢,都是京城小有名氣的美人。”
安然忍不住問:“真的?”
清妍煞有介事的點頭:“當然啦,你想想王兄年紀嘛,別家的公子十六七歲都娶妻啦。”
安然放下馬草:“我去解手。”
見柏樹要跟上去,清妍扯住她:“欸,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待在這。”
柏樹雖然不想,但是畢竟她是郡主,又無惡意,便留下了。
賀均平今日有事,來的稍遲,本是打算直接去餵馬就走,但在外頭瞧見李家馬車,想著安然興許又在等他一起騎馬,便試著去前頭看看。剛拐了個彎,便看見她了。小小的身影在夕陽下打的老長老長,身染橙紅,輕輕柔柔的。
“安然。”
聽見喚聲,安然偏轉了身,看著他迎面走來,心又亂了。她要是跟他說肚子裡的話,他會不會當成玩笑?亦或是詫異她小小年紀就想這些亂七八糟的?遲疑了好一會,就見這少年彎身盯來,笑問:“可是要去騎馬?”
安然一頓,拉了他的衣角,抬眸看他。
氣氛頓時靜悄悄的,只有風輕拂耳畔的細碎聲響,賀均平看著她的雙眸,氣息漸輕,生怕呼吸重了,會擾了這安寧。
安然愣了好一會,才鼓起勇氣道:“世子哥哥,你要納妾了嗎?”
賀均平可沒想到她醞釀了半日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差點笑岔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