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氏說道:“我身上並沒有多少銀子,而且家裡老小還等著錢下鍋,這位大哥還請行個方便。”
那漢子發了狠,可不願放過她,伸手抓了她的手腕,另一隻手要去搶她的錢袋。其餘的人也紛紛上前,還有女的要扒她衣裳,驚的沈氏叫喚。那漢子眼見要得手,小腿卻被人踹了一腳,痛跪地上,其他人一見,立刻退開。
沈氏瞧見那來人,更是詫異,連手腕的痛意都忘了:“安寧。”
安寧眸色微遲疑,手握鋒利匕首,冷盯那些人:“還不快滾。”
那幾人本就不是什麼盜匪,只是想搶錢得個溫飽,見她下手又狠還有兵器,哪裡敢戰,立刻跑了。
沈氏顧不得疼,上前拉住她,話未落心頭就顫的痛了:“你怎麼來了這?百里呢?”
安寧低眉不語,伸手幫母親理好衣裳和髮髻:“女兒還有事,先走……”
“走什麼!”沈氏急道,“你不回家,又不說百里在哪,就這麼走了,你真當孃的心是石頭做的?娘不問你了,你先跟我回去。”
安寧不好再拗著她,她說不問那自然是不會問的,也好,免得孃親擔心。她對沈氏的感情,比對同在一處來的安然更深。無論她的出身和做了什麼,沈氏都待她如親女。比起前世的親人,好了百倍呀。
李瑾軒和清妍正在門前貼對聯,見沈氏這麼快回來,正要問,看見安寧,立刻恍然,也沒問她怎麼一身瀟灑男裝,都高興得很:“三妹。”
安寧笑得清淺:“大哥,大嫂。”
兩人聽見這叫法毫無意外,倒是沈氏多瞧了她幾眼。進了裡面,李仲揚正在前院修建花草,父女又說了一些話,一一打過招呼,沈氏這才領她進房,給她找了身柏樹的衣裳,給她換上,又仔細梳了個頭,說道:“安然也是,見了你就立刻跑出去了,也不知去了哪。”
安寧笑笑:“出閣後可就不能這麼跑了,自然要趁空多走走。”
沈氏為她插上簪子,聲音微低:“你曉得清妍嫁進了我們家,又曉得安然快出閣,分明一直是在濱州,還是在這附近,可你就是不出現,到底是為了什麼事?你可知娘聽見雲雀巷失火,卻又尋不到你之後的心情?唉,為何就是不讓娘省心。”
安寧猶豫許久,才和她說了百里的長的事。
沈氏蹙眉沉思,嘆道:“你可知娘最信的人是誰,是你三姑姑。這門親事是由她推動的,又有百里長騙官得銀救千萬災民的事,若真是個小人,你三姑姑又怎麼忍心讓你嫁給他。他若真的要陷害李家,為何還留你至此?你真的就不問個清楚?可是有什麼苦衷?”
安寧低眉:“我知道……只是……當時沒有想明白,然後……把他殺了。”
沈氏一驚,手上的力道登時握的更緊,連聲道:“糊塗啊。”
安寧默然,是,她是糊塗,明明當時百里長給過她暗示的,可是卻鬼迷心竅氣瘋了。後來想想,若是別人騙了她,她定不會這麼氣,越是被親近的人欺騙,就越覺怒火燃燃。所以……是她喜歡的深了,才氣昏了頭殺了他,那更無法原諒自己。
她不是那種會為了心上人殉情的人,可是這顆心,卻一世都不會安寧了。
說話間,已有人敲門,沈氏心中仍在嘆氣,當真是太糊塗了。開了門,見是安然,強打笑意:“去哪了,還不快和你姐姐聊天。”
安然笑了笑,快步進來,伸手便從側面抱她:“姐。”
安寧倒覺她更是膩人了,這傢伙,天真爛漫的,是天性使然吧。
安然轉了轉眼眸:“方才的話我全聽見了。”
沈氏一頓:“這事不可與別人說。”
“自然不會。”安然挪了個凳子過來,認真道,“姐,如果姐夫沒死,你會回家,會原諒自己吧?”
安寧擰眉看她,沈氏也聽出蹊蹺來,忙問道:“莫非百里那孩子沒死,然然見過?”
安然笑笑:“你先回答我嘛,姐。”
安寧看著她那笑意滿滿的眼眸,又想到方才她急匆匆出去的模樣,驀地站起來,臉都沉了:“他在何處?”
“姐夫一直都在呀,上回還救了我,他以為姐姐還恨他,不出來呢。所以姐,你到底希不希望姐夫回來?”
按照平常人早該臉紅了,安寧倒是氣炸了,依照百里的性子……她立刻跑了出去,果然就見他在門前,笑意悠然,啟齒平而不淡的喚道“安寧”。
安寧氣的上前,抬手便捶了他一拳:“混蛋!”
百里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