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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向小河方向走去,來到了小河附近,我四下望去。只見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青木軍曹正在用手吃力的挖著地上的沙土。

我到了他的身旁,發現不遠處停放著那具被他親手殺死的中國青年的屍體,此時這具屍體已經被水侵的很難看了。

我對青木說:“你怎麼不聲不響的一個人來到這了。”

青木回頭看了一下我說:“您怎麼也來了。那個……我是想把他埋了。畢竟人與畜牲是不能相提並論的。我覺得不能總讓他和那匹死馬在一起,不然心裡始終有點兒……”

我看著青木軍曹,無論環境如何變化,他始終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傢伙。我對他說:“你用的挖掘方法太費力了。”

於是我拔出了刀,在土裡用力的刺了一陣。然後青木君就可以輕易地把土挖開了。我們倆很快的挖出了一個足夠大的坑,把那具屍體埋了進去。

我四下看了看找到了一根像腿一樣粗的枯樹枝,我把它砍削整齊又在一端削出了一個尖。青木君用槍柄一下一下把它錘入了墳前的土裡。

“呀”我揮刀將那枯樹枝從中間刨開,露出一個整整齊齊的切面。我說:“這就很像一塊墓碑了。”

青木軍曹張著嘴巴,看我好一會兒,才說:“剛才這刀法真是太驚人了,有時間的話您一定要教教我。”

我點了點頭說:“這根本不算什麼,你如果看到我恩師的刀法的話,肯定會驚訝得幾天都說不出話的。”

青木君說:“墓碑有了,只是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要刻些什麼上去呢?”

我想了想說:“他確實很有骨氣,是一條漢子。”

我取下了青木槍上的刺刀,在這個簡易的墓碑上工工整整的刻下了幾個漢字“一條漢子之墓。”

青木看著那墓碑,但根本看不懂寫的是什麼。

我說:“咱們回去吧。”

青木說:“有時間的話,你也要教我一些漢語和漢字。”

我點了點頭,我和青木默默地往回走,村子裡四處懸掛著太陽旗在暮色中依稀可見。到了開晚飯的時間了。

吃過晚飯,雖然天還沒有完全黑。但是所有人都已經開始為自己尋找睡覺的地方了。我的位置沒有人佔,我走過去躺下了。青木也隨著走過來躺下了。我發現這次青木君很快的就睡著了,而且睡得還很香。

翌日,天氣很陰,但是沒有下雨。我們馬不停蹄地一路跋涉,早飯和午飯時利用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吃完的,水壺裡的水如同上了凍,冰冷冰冷的,喝到肚子裡透心兒涼。

我們到達石家莊已是深夜了。月亮高懸在空中。部隊就這樣開進了火車站。黑燈瞎火的車站,沒有一絲光亮。停在車站裡的貨車車廂便是今夜下榻的場所。士兵們將空的汽油罐搬進車廂,在罐裡點上火取暖。這裡鋪有稻草,數天前可能有馬把它當床睡過,此刻已經有人蜷縮成一團躺倒睡著了。

由於疲勞過度,士兵們蜷縮著纏著綁腿的雙腿,把戰友的大腿當枕頭,像死去一般筋疲力盡地沉沉睡去。

“山上兄,快到這邊來,這裡的稻草很厚。”青木軍曹招呼我過去,我走了過去,躺在了草上。

青木軍曹說:“怎麼樣舒服吧,對了,漢語舒服怎麼說?”

我用漢語對他說了一遍舒服。“舒服,舒服。”青木獨自唸叨起來,不一會兒他就舒服的睡著了。

我其實也同大家一樣的疲勞,但是我就突然間沒有了睡意。我想著:現在已經到了石家莊了,我已經和美香所在的上海越來越遠了。美香,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和你見一面啊。

突然,車廂門被粗暴地推開了,有人在外面喊叫:“渡邊一等兵,該你站崗了。”

“喔……”一個士兵呻吟似的應道。

那聲音聽起來時那樣的睏乏無力,讓人聽了都難受。外面計程車兵又一次喊道:“該你站崗啦!”

“來啦!”被叫計程車兵突然清晰地回答道,並迅速站起身。站崗的任務是多麼的重要啊!即便躺著睡覺的時候都會牢記於心的。

對於這一任務,人幾乎成了機器,毫無怨言地服從,準確無誤地運作,叫人感到可憐。被叫計程車兵抱起槍,從熟睡的戰友中間爬出來,接著拔出刺刀“咔嚓”一聲插入槍尖上。

他走過我的身邊皮靴低下發出堅硬的“咔咔”聲,好像走在石板路上。我發現他走路時一瘸一瘸的,我忙起身把他叫住了。

渡邊一等兵對我說:“真是對不起,我把您吵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