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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二章

“女兒?”陳清讓看著腳下的地板,彷彿能看見樓下那個不速之客一樣,“可以啊,還祝她快快樂樂生活。”

她找上門時開始,“快樂”這詞就和她永遠說再見了。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在異國他鄉的鄧莉這會兒剛下飛機下榻酒店。她的聲音聽上去一點也沒有長途飛行過後的疲倦:“喂,怎麼了?”

陳清讓把私生女找上門來的這件事告訴了鄧莉。電話那頭的人先是驚慌,但隨後突然反應過來,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

陳清讓重複她的話:“哦?”

鄧莉輕哼了一聲:“對啊,你爸爸所有的錢全部都給你了,我讓你聽我的話把錢交給小李打理你又不肯。父母對子女有贍養義務,你拿了你爸爸的錢,那麼贍養她的義務也落到你身上了。那錢和好幾套房子也不是給我的啊。”

陳清讓:“你讓我照顧她?”

“不然你把錢給我,我來照顧也行啊。”鄧莉開價。

陳清讓緊緊握著手機,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只說了三個字:“你做夢。”

然後忿忿掐斷了電話。

那頭鄧莉聽著電話傳來的忙音,拉了拉嘴角。她和陳湛林結婚這麼多年,結果到頭來遺囑裡什麼都沒有給她。別人眼裡雖然看著都一樣給兒子就是給她,可她知道這不一樣。

陳清讓隨時都能一腳把她踢開。將手機塞進包裡,正在和酒店工作人員溝通的男人走了過來,他不過才三十多歲出頭。

胳膊親暱地摟住鄧莉:“又和小讓吵架了?”

他對陳清讓有很深的印象,那時候他和鄧莉在房間裡廝混,而才念初中的陳清讓將他停在樓下的車砸了,砸完車沒跑,而是耀武揚威地坐在引擎蓋上。

看見他出來之後,他起立,在前擋玻璃上又踹了兩腳。兩隻手抄在連帽衛衣口袋裡,脖子裡掛著一副耳機,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審視一件不入流的二流貨色。

他人小鬼大,氣場一點不弱。他從引擎蓋上跳下來,肩膀撞開他往裡走,似乎對他多說一句話多看一眼都欠奉。

*

計嘉一個人坐在客廳,她四處張望著打量著客廳裡的一切,“富貴哥哥”比計嘉想象中還要有錢,或許是因為有錢,素質高了居然沒有把她亂棍打出去。

她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腦子裡迴盪起之前計芳華洗腦式的薰陶:“你到了那戶人家就要收起你原本的性格了,要聽話顯得好脾氣好欺負一點,這樣才能博得他們家裡人的同情。”

聽到這話的時候,計嘉臉上難掩嫌棄,就連計桉都在旁邊偷笑。

他捂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得了吧,姐就長著一張算計人的臉。還好脾氣好欺負?她是白天被人不小心踩了一腳,晚上能到人床頭磨刀的性格。”

計芳華一巴掌拍在計桉胳膊上:“滾滾滾,有你這麼說自己姐姐的嗎?嘉嘉明明就是個好脾氣的。嘉嘉,你去了之後要先和那家的保姆打好關係,然後……”

計嘉不是一個好欺負好說話的人,只是她會忍。

她可以穿著裙子站在零下的雪地裡拍攝春季的樣衣、她能在生理期為了照片效果下水。

只要為了錢,計嘉什麼都能忍下來。

她扣著小指低著頭,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坐了多久,她安慰自己都是為了錢。陽光一點點從客廳的落地窗外消失,赤紅的巨大圓盤在漫長夏日白晝裡也已經徹底墜落地平線下。

再見到的活人是這家的保姆,一個看著年紀大些、一個年紀比較輕。她們聊著天進了屋,然後被沙發上的計嘉嚇了一跳。

她們看向計嘉的眼神帶著些打量和好奇,計嘉記得計芳華的話,讓她和家裡的傭人保姆一定要打好關係。

她起身和她們打招呼,也做了自我介紹。

就計芳華那編造的故事,在她來之前不知道給她說了多少遍,她都能記住了。

——私生女走投無路前來投奔。

她把計芳華那又臭又長的故事濃縮成了一句話。

兩個傭人也知道把計嘉晾在這裡是陳清讓的意思,趕忙互相使了個眼色進了廚房。又過了不知道多久,耳邊傳來這家保姆的竊竊私語。

兩人八卦地在廚房門口偷看她。

“就這麼把人晾在這裡不好吧?”

“我們也做不了主把她安排在哪裡啊。”

“怎麼辦?”

“不知道,也是作孽,好好的幹什麼非要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