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好了,我說出來你可不要跳桌子也不要激動。”很少見到大大咧咧的豆蕊這樣謹小慎微,難不成這丫頭做了什麼舉世震驚的事情出來了?
“煩人不煩人,我保證,趕緊說吧。”我催著她趕緊說出來,心裡卻是翻江倒海的猜測著。
“我和西瓜頭在一起了。”豆蕊說完這句話就雙手掩面,自己在那笑個不停,而我像是還沒反應過來一樣。
“你是說,你和咱們從小一起玩到大的西瓜頭戀愛了?”我睜大眼睛,難以相信的再次探問她。
“不是他還會有誰,難不成這世界上咱兩共同認識的西瓜頭有兩個?”豆蕊嗔怪著我,眼裡卻溢滿了幸福的光芒。
不是我對他們兩人在一起感到不可置信,而是上學時,常有同學打趣戲弄豆蕊,都被她那堅定不移的豪言壯語……即使這世界上男人死光光,也是不會和西瓜頭在一起給噎了回去,此刻,兩人竟然在一起了。
他們挺適合的,無論從家世、性格、興趣愛好各個方面來說,兩人都是很般配的,愛情真是個神奇的東西,有時候兜兜轉轉,那個對的人就是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好朋友,心裡真心替兩人開心。
“真好,你們要好好的,祝福你們。”我心裡的喜悅也翻湧上來了,衷心的祝福豆蕊。
豆蕊定神的看著我,俯身上前緊緊抓住我的手,“阮馨,其實也不知道為何,自從西瓜頭在首爾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多了起來,慢慢的,我就感覺自己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感覺,特別是每次他抱著吉他雙眼憂鬱的彈起來時,我心跳也突突的厲害,也是那時候開始,我知道自己對他不是好朋友的感情了。”
被豆蕊握著的手漸漸變的熱了起來,我整個人也氤氳在了他們愛情的甜蜜裡,滿心歡喜,靜靜聽著豆蕊的回憶,“他和小時候給我的印象一點都不一樣了,在我心裡,他一直都是那個有些許沉靜,不善言語,有時候又有些傻的人,就像小學時為了你,他和比他高很多的人打架……我自己也從未想過會和他在一起,但是感覺就是這麼奇妙,在他身上,我找到了當時對李哲的那種感覺。”
聽到李哲這兩個字,我心裡隱隱的痛又浮了上來,本已癒合結巴的傷口,被幾小時前的那個電話重新劃開了,現在血也不斷的翻湧著。
許是我臉上的表情由剛才的欣喜轉換到了此刻的茫然失神,豆蕊擺手在我眼前揮了幾下,我才回了神思,“阮馨,你咋了?感覺你魂不守舍的。”豆蕊不滿的對我喊了幾句,嘴裡還在不停的嘟囔著。
“哦,沒……沒……沒什麼。”答話也答的語無倫次,為了不被豆蕊看出眼睛裡的秘密,我默默低下頭,抿了口早已冰涼的咖啡。
“阮馨,別掩飾了,咖啡都沒了,還喝,到底怎麼了?從你今天和我坐在這起,你就魂不守舍的,現在又這樣,你如果把握當做你十多年的發小,你就告訴我。”豆蕊的音調一下子高了幾個分貝,臉上也顯現出了幾分怒氣,眼睛隱隱含著不快,早已沒了剛才的喜悅。
“李哲下午給我打電話了,就在你給我打完電話後的幾分鐘。”我按耐住心裡湧出的悸動,語氣佯裝淡定的答她。
“其實你和李哲的事情我從西瓜頭和高中同學那聽過不少,甚至我早在高中時就知道他喜歡的人是你,這也是我在高考完後沒對他表白的真正原因,而不是自卑我的身材。”豆蕊淡淡的回答著我,只是語氣裡沒有聽到一絲不快,有的也只是老友娓娓敘事的那份安然。
心裡像是有隻蛟龍在不停翻滾湧動,自己一度以為不告訴,就是對豆蕊最好的保護,對十多年友情的善意呵護,未曾想,我的不告訴,不等於豆蕊的不知曉,原來她早已知道我和李哲曾經發生的一切,現在亦能在我面前展現出她不變的友情暖意,甚至還撒了個善意的謊言,只為我能夠心安理得的沉浸在對李哲的愛慕裡,她真是個傻丫頭,真傻。
不知何時,眼角滑下了淚水,打在桌布上,不一會就暈開一團,像天邊的雲慢慢散開一樣,“阮馨,你哭啥嗎?怎麼還像小時候那麼能哭?現在是在餐廳,那麼多人呢,別丟人了,至少別丟我的人嗎?”豆蕊話說的尖銳,但動作卻輕柔無比,拿著紙巾替我擦了又擦。
和豆蕊自高考完分開後,聯絡甚少,一年也就在寒假能聚一起,曾以為時間和距離能改變一些東西,包括我們的友情,但是就在剛剛,豆蕊的那番話,那個動作,將我心裡對友情的顧慮統統打消掉了,有些情緒早在十多年前就紮根在了心中,不是時間和距離能輕易撼動的,我和阮馨,西瓜頭的友情,就是這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