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階城池想要往上爬，至少在冷夫人見過的列子中，除了依附更強的城池，就是依靠自己拼命向上爬。

但是結果顯而易見。

依附更強的城池，還有幾番生存的機率。

但是依靠自己力量向上爬的，幾乎是全軍覆沒。

看著楊虎帶著兵卒們從門前經過，冷夫人心中多出的詫異，令她久久難以釋懷。

看著隊伍遠去，冷夫人輕輕拉起裙角已經被淋溼的女兒，轉身進了院子。

月七七乖巧的回房。

她的目的達到了，就算沒達到至少也引起母親的注意了。

冷夫人卻是在客廳裡召集了隨行帶來的四位姥姥。

“你們怎麼看？”

“夫人！”春姥姥起身：“如果那些兵卒身上的鎧甲，和小姐說的一樣超過兩百斤，那就很駭人了。以他們那點實力，幾乎不可能做到這樣。”

夏姥姥銀眉一展：“楊虎那小子在激發他們的潛能。兵卒一說，悍不畏死為強。但是心中沒有堅定的心念是做不到這點的。看看他們看向楊虎的目光……有些超乎想象。”

這四位姥姥排名，春夏秋冬是冷夫人加入龍湖城月家時從孃家帶來的隨行，一身修為高深不說，更是見多識廣。

冷夫人點點頭：“就是他們的眼光。讓我有些不敢相信，一群低階青銅城池的雜兵，怎麼會有那樣的目光？”

秋姥姥沉吟道：“這恐怕就是小姐讓夫人留下看看的原因了。”

冷夫人皺眉：“就算看到這些我也不會改變主意。”

四人中沒說話的冬姥姥，沉思了一會，對冷夫人說道：“夫人應該聽過百年前寒冰城的傳說吧？當年寒冰城那個被天下城池稱作天縱奇才的韓冬。”

“不到五十年的時間裡，寒冰城在那位城主手中，向外擴張十倍不止，從只擁有兩座城池的附庸，一躍成為首屈一指的白銀城主中的巔峰，如果不是舊傷復發死於非命。甚至有城主預言，他將會帶領寒冰城，踏足黃金城池的領域。”

冷夫人皺眉：“拿楊虎和那位前輩比較，有可比性嗎？”

冬姥姥輕輕搖頭：“並非沒有可比性。紈絝，好色，橫行鄉里，殘暴，陰險，這幾乎是對楊家這個被放逐的弟子最多的評價。”

“但是夫人可以看看是這樣嗎？我們從城外一路進城，百姓在田間冒雨勞作，城池中各處商鋪街道乾淨，井然有條。兵卒嚴守自律……”

冬姥姥沉吟了聲：“我們進城時，我注意了一下守城的兵卒，除了上前詢問的兵卒，旁邊站立的那些都很警覺，但是沒人表露。我算了一下，前後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那幾個兵卒除了眨眼，手指都不動一下。”

“這樣的紀律，足以比得上城主的麾下了。”

冷夫人皺眉：“就憑他們，也比得上龍湖城的軍士？”

冬姥姥淡聲笑道：“夫人，你別忘了，他們現在才是什麼等級的兵卒，連獲得軍士名頭都沒資格。但是幾年，若干年之後，誰知道呢！就這一點來看，我覺得小姐也有夫人當年的眼光。”

冬姥姥的話讓冷夫人沉默下來。

沉默了良久，冷夫人才看向冬姥姥：“有必要給榮天說說嗎？就算給七七一個面子，拉他一把。”

冬姥姥搖頭：“敢在您面前裝出那副樣子的人，楊虎不會把這樣的小恩小惠放在眼裡。這是頭狼，養不乖的！”

冬姥姥果然是厲害。

所說的這些，幾乎已經看透了楊虎的大半。

不過她還是看錯了一點。

楊虎不是狼，是虎！

出閘的猛虎。

冷夫人又沉默下來，輕輕搖搖頭：“不領情那就放任他去吧！只要不來糾纏七七就行。唐家那邊逼得越來越緊，唐小帥那張臉也被他毀了。”

“我還想著這次帶七七回去，平息一下唐小帥的怒氣……那孩子雖然也是被家裡老祖宗壓著，但是這事怎麼也得有個交代。”

該說的已經向主子說了，剩下的決定就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了，冬姥姥閉上眼睛。

她在回憶剛才看向楊虎的那一眼。

楊虎回瞪時，那撲面而來的殺機雖然只是一閃而過，卻讓自己彷彿墜入冰窟。

冬姥姥見過這樣的人，就是兒女柔情都難以捆綁，更別提是小恩小惠了。

……

冷夫人的來意，榮姥姥說過了。

楊虎也不願和冷夫人，甚至月家有什麼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