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靖濤專程到機場接前來參加他婚禮的好友,車子才到機場停車場,就看見寶貝兒子和兒子的乾媽汪靜娟及她的追求者靳培凱。
把車停在他們旁邊,一問之下才瞭解,兒子是他的準新娘紫鶯讓培凱帶來接兩位學成歸國的乾媽,靜娟腳扭傷了,培凱先處理她的傷,而兒子的另一位乾媽夢渝在飛機上發燒,必須透過檢疫,還沒出來。
所以他隨即帶著兒子進候客大廳接夢渝,讓培凱專心處理靜娟的事。
一進候客大廳,宣靖濤就看見了季尹諾和吉米,“尹諾,這麼早到?”
“班機早到了半小時。”季尹諾從一堆資料中抬起頭來。
“帆帆,這位是季叔叔,爸爸的好朋友和好助手,這位是吉米叔叔。”宣靖濤和兒子介紹著。
“季叔叔好、吉米叔叔好。”蘇映帆有禮地向兩人問好。
“我兒子。”蘇靖濤驕傲地介紹著。
季尹諾打量了一下蘇映帆,毫無疑問的是靖濤的兒子,心下著實為好友感到高興,這孩子長相完全是靖濤的翻版,那落落大方的大家風範,從小就顯露了。
“尹諾,請你們在這裡坐著等一下,我先接個人。”宣靖濤說明道。
“回頭見。”季尹諾答道。
宣靖濤很快就看見走得巍巍顫顫的程夢渝由檢疫站過來。
“夢渝。”宣靖濤跨步上前扶著她。
“夢渝媽媽,恭喜你完成學業。”蘇映帆踮著腳,送上花。
“謝謝!”程夢渝在頭痛欲裂的當頭,看見了小寶貝,感到寬慰了一些。
就在她彎下腰接花的同時,蘇映帆親著她的臉頰,她看見了前方的一張臉,整個人頓時覺得天旋地轉。
“爸爸,夢渝媽媽的臉好燙。”蘇映帆擔心地說。
“你夢渝媽媽發燒了,等一下爸爸會帶她去看醫生。”宣靖濤對兒子說。
“夢渝,先去看病好嗎?”宣靖濤輕聲地問。
程夢渝完全沒聽見他說什麼,滿眼、滿腦都是剛才偶然瞥見的那張臉,是燒昏頭了嗎?她自問道。
“夢渝!怎麼了?不舒服嗎?要不要緊?”宣靖濤擔心地喚著她。
“沒關係。”她又瞥向剛才的方向,只見一個金髮的外國人坐在那兒。
心中有股失落,同時也有著解脫,看錯了,但為什麼會錯認?已經好久好久沒起的波瀾為何會突然席捲過來呢?忘了吧,不是答應自己不要再想的嗎?再想也是沒有用的,程夢渝,忘了吧。你做得到的。她在心中對自己交代著。
就在程夢渝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時,季尹諾也在洗手間武裝好自己走回來,他為先前的情景所震撼,真的是她,那個曾經毀他一切的負心人出現在他面前了,他曾經想過千萬遍再相逢會是什麼樣子,會恨得上前掐死她,或是痴得深深擁她入懷,但怎麼也料不到是這樣,她居然會是好友孩子的媽媽。
靖濤的兒子叫她媽媽,他聽得清清楚楚,靖濤對她關懷備至他也看得分明。不是沒有想過這麼多年來,她會再結婚,畢竟十二年前嫁他時,她才十八歲。也想象過她帶著孩子與他狹路相逢的景象,他會毫不遲疑地訕笑她。但眼前他麻木了,對她理不清的愛與恨再也沒有理清的可能,她居然是靖濤孩子的媽媽?老天真的開了他一個大玩笑,一個是毀他徹底的人,另一個卻是讓他重生的人。
因為靖濤,所以他只得放下這一切,那攪雜不清的愛恨情仇,都必須消解。
“她是你兒子的媽媽?”季尹諾問得有一絲的不死心。
“從外表看不出夢渝會有這麼大的兒子吧?她們那票女孩子都得天獨厚。”宣靖濤想到心愛的紫鶯那孩子似的清純,眼中就自然現出了柔情。
看在季尹諾眼裡,心更是落到谷底,為什麼?他厘不清,為了靖濤所以他不能對負心人討回公道而失落,還是因為他們即將結婚呢?
“程夢渝,我兒子的夢渝媽媽,剛出爐的哈佛經濟學博士。”
“久違了,程小姐,恭喜,終於擁有你想要的一切。”季尹諾若無其事地說著只有程夢渝才聽得懂的話,並大方地伸出手。
程夢渝木然地伸出她的手,對於再相逢她也想象過千萬遍,就連見面時的呼吸都反覆練習過,但真的相逢了,那千萬遍的練習全然沒用。
由他溫熱的掌心傳來的熱和力度,讓她手心感到痠麻,他再婚了嗎?她的手感覺到他戴著婚戒,如果他再婚,為什麼不把離婚協議書寄來?程夢渝心中暗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