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花靠在姚金山肩頭,想了想,還是將蕭仲軒的事情說了出來:”……爹爹,大哥哥好可憐喲,不是說他很厲害嗎?為什麼還會被送去做質子?”
這個問題,秀花能想通,卻不能理解。她穿越前是獨生女兒,和堂兄妹表兄妹相處很好,還有一個很要好的閨蜜;穿越後還是獨生女,但是有一個比她稍微小一點兒的丫頭做妹妹。
秀花確實不能理解這種要把親生兄弟搞死的想法,所以語氣裡,流露出了傷感。
姚金山聽說,粗糙的大手摸著秀花的頭髮,半晌無語。
父女二人站在雪地裡,各想著各的心思。
如今落日不見,月亮初升,殘月之輝照在雪地上,映得夜如白晝。
直到秀花靠在姚金山的懷裡要睡著了,才聽見姚金山緩緩說道:”人生在世,總有各種常人難解的事情。親如兄弟,近如鄰里,也會為了一畝三分地刀劍相向;從不認識的人,經歷了一場生死,也就成了親兄弟。可見人之遠近,不在至親血脈,全在人心。”
正瞌睡的秀花聽見這話,愣了。總覺得姚金山這話既不是說孟商國事,也不是說蕭仲軒,倒有些感慨自身的意思。
說來也是,姚金山從沒說過他之前的經歷。
而且,這樣一段話,並不像是姚金山會說的話。
姚金山說完,看著眼神裡寫著疑惑的女兒,笑了笑:”這是你母親說的話,我只是記住罷了。”
秀花學丫頭的樣子側著頭,故作天真地問:”爹爹也有親兄弟麼?”
“有,你有一個大伯,是他將爹爹養大的,在爹心目中,你大伯是最好的人……”姚金山的語氣帶著傷感,似是在追憶一般。
秀花聰明地沒有問這個大伯的下落。
“爹爹,那我們聽大哥哥的,如果真的有那什麼夜國的人來,我們就放了那個壞蛋,讓他和大壞蛋打仗去,好不好?”秀花不希望看見姚金山為了這些事情陷入不快的回憶,便問道。
“嗯,好,”姚金山一戳秀花的鼻子,”人是你抓的,當然由你處置。”
秀花嘿嘿一笑,又附到姚金山耳邊輕語:”……大哥哥說,他也和那個曾文一樣呢。”
姚金山聽完,立刻眉毛倒豎,怒道:”竟然是那混蛋!想他的爹孃都死在了孟商部族……”
“噓!”秀花連忙捂著姚金山的嘴巴,小聲道,”爹爹不要張揚,先偷偷告訴了四叔,等到那個厲晉陽的事情完了,再處置他也不遲。只是要看著,別讓他跑了。”
“好,聽秀花的。”姚金山是心胸開闊的人,又不喜歡在女兒面前傷感,便笑道,“爹爹送秀花回去。”
“嗯!”
***
接下來的幾天,山寨難得的平靜。
這段時間,秀花又恢復到了最初的狀態,每天不是纏著四當家讀書認字,就是纏著其他當家練武藝,甚至還要每天跑去找七當家孫童,說是要學醫術。
杜仲心中有事,只是扔給半卷《論語》要她背熟,又送了份沒頭沒尾的字帖,要她每天練字;倒是其他當家的很喜歡教她武藝,今天三當家的要教她斧,明天二當家的要教她槍,後天十二當家的要教她刀法,亂七八糟的沒個準成,最後還是姚金山拍板,旁的都不要緊,先和十當家學好箭法與十一當家學好馬術再說。
也不能怪這些當家的混來。姚家寨這麼多年了也不過是千餘人,有限的戰鬥力使得他們個個都是水戰陸戰馬戰夜戰平原戰山地戰陣地戰游擊戰全掛子的好本事。
冬天裡天氣不好,有些訓練做不了,就那麼些人,那麼些事兒,連續做十幾年,也挺煩了。現在有一個六歲大的小丫頭纏著要學,怎能不新鮮?
只有七當家的孫童,黑著臉特乾脆地她沒有行醫的天賦。
“貪多嚼不爛,你又沒個定性,還不如小三子穩重,將來救人不成反而害人了。簡單知道些跌打損傷止血化瘀的草藥就是了,等你大一些,再教給你一些婦人保養之法就是了。”孫童如是說。
秀花細想,也是這個道理,所以也不要孫童教她把脈針灸這些,只是跟著他學認藥。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看著平靜而充實,實際上卻總有些隱憂。
這些天,除了蕭仲軒入贅張家這事成為了蕭張兩家結盟的訊號之外,再沒有什麼訊息傳來。
魏三來當新聞和秀花說蕭仲軒入贅的事兒,秀花卻只是筆尖微頓,又開始練字了。
“管他們的,不牽扯我們就好了。”秀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