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笑道:“如今好像不是很太平,寨子裡忙得很,武大叔也勞累了,現在是換班了?”
武柯點點頭:“是,剛剛換了下來,如今老嘍,才當了一上午的班,就累壞了。”
山花聽說,忙道:“要不武大叔進來喝杯茶吧,也歇歇。”
武柯趕緊擺擺手:“不用不用,我在這兒站會兒就好。”說著,武柯的雙眼中露出了異樣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山花一陣,問道,“山花今年也有十六了吧?”
山花心思單純,只當武柯是與自己閒聊天,道:“都快十七了。”
武柯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嘆道:“唉,當初大當家的抱你上山的時候,你還那樣一點點兒呢。”
山花也知道武柯是當年山寨的老人了,並不疑惑這話有何其他的意思,只是笑道:“是呀,多虧了大當家的,不然我如今還不知道要流落在何處呢。”
武柯聽說,眼睛又滴溜溜一轉,問道:“那丫頭,你可想過要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
山花聽說,一笑,搖搖頭:“也不是很想。他們拋下我,怕也是有難言的理由的,我又何必去找他們?而且我在山寨裡也很開心,所以如此就很好了。”
武柯在心中冷笑了一聲,口中卻道:“也是,畢竟那狠心的父母……不提也罷。山花。我記得大當家的救了你的時候,你是在一個盆中?”
山花笑道:“嗯,那盆我還留著呢。”
武柯心中竊喜。
若能看到那個盆,就更有把握。
平時,山花因為身子的緣故,總是待在屋子裡不肯出來,偶爾出來坐坐,也是有秀花或者山寨裡那些賊精的毛頭小子陪著,輕易問不出話來。
哪裡如現在這事兒之後這般。只是她一個人。此時不套話,更待何時?
想著,那武柯就剛要說話,卻見山花突然隔著他的肩膀,招了招手,道:“秀花,你回來了?”
武柯一驚,慌忙拋開要問的話。轉身看了秀花來的方向。
只見秀花似是心事重重一般,邊走邊想著事兒。還是山花連叫了兩次,秀花才集中了精力,對著山花道:“你怎麼出來了?”說著,又問武柯,“武大叔,忙呢?”
武柯見秀花回來。內心便有些害怕,忙擺手道:“沒有沒有,我就是換了班,看見山花站在這裡,就過來問問。也沒別的事兒,我先回營房了。”
秀花笑道:“嗯,武大叔慢走,等得閒了過來喝茶。”
山花也道:“武大叔慢走。”
***
看著武柯的背影走遠了,秀花問山花:“武大叔來有事兒嗎?”
山花哪裡能想到如秀花這許多,想了想,只覺得武柯是來閒嘮嗑,說的話也沒有什麼要緊,便笑道:“沒事兒,估計是看見我站這兒發呆,就來和我說說話。”
秀花見山花額上有些細細的汗,便問:“你吃了藥?”
山花道:“嗯,剛剛吃了,本來想歪著歇會兒,可是又心煩,就出來走走。”
秀花一聽,早就把武柯的事兒拋在了腦後——況且她也覺得並不是什麼大事兒,寨子裡的人互相問候一下聊聊天,也是正常嘛——只是沉著臉對山花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入了秋,如果不好好保養著,冬天怎麼辦?”
山花也知道自己莽撞,笑道:“我最近好了很多,這麼走走不要緊的。”
秀花推著她往屋子裡走,邊推邊道:“這話,等你安穩過了這冬才和我說。讓你多走走,也不是讓你剛吃了藥就出來亂走。”
山花一直被她推進了屋裡,才道:“好啦,我知道了,倒是你,剛才過來的時候臉色不好,是又出什麼事兒了麼?”
秀花立刻又想起了那個牡丹,還有她突然就昏倒在景灝懷裡的一幕。
說不上是生氣還是好笑。
好像自己也沒有生氣或者嘲笑的立場嘛。
想著,秀花道:“也沒事兒,就是山下有一艘西地來的畫舫翻了,有這麼幾個姐姐……”
秀花大概給山花說了說山下發生的事兒,笑道:“所以現在人恐怕已經去了雁城,有景先生在,她們也吃不了虧。”
山花聽說,心中卻是很擔憂牡丹等人,便鎖了眉頭道:“原來竟是這樣,好生可憐,這可讓她們以後怎麼過活?”
秀花道:“景先生應該會安排她們吧,我看那為首的姐姐雖然落難,但談吐不凡,似也是會不少本事的,所以……只要安排妥當,她們過活並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