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只要趕快……回去就好了。”她把“趕快遠離你”的字眼吞進肚子裡。事實上,她簡直不知所措得快哭
她明白自己在遭遇凌薇的打擊後,腦袋裡想到的傾訴物件為何是他了。因為,她和他之間有……有血親這樣一層親密的關聯。
“你這樣子,我很不放心。”他挺認真的說,嘴角有縷趣味,因為他察覺她現在的眼神是拼命在逃離他,將他當成蛇蠍一般的躲避。
他什麼時候變這麼恐怖了?他記得昨天掌控鏡頭的她,眼神還對他超迷戀的,現在居然把他當蛇蠍野獸?
“爵士,去開燈!”
他對貓下了指令?
啪!突然的光線,令她即將崩潰的情緒無所遁形。
她眼眶紅了,鼻頭溼了。
當他鮮明地出現在眼前,托腮坐在沙發上望著她時那一派瀟灑帥氣,讓她心跳莫名其妙得急促起來。
要命,這個人是她異母兄弟呀!她腦袋還在奢望什麼?可是,心就是不由自主的痴戀。
“你跟我父親有關係嗎?”他輕柔地問,深邃的眼眸卻射出不容閃躲的犀利。
這話一提,簡直是要她即刻崩潰。
“沒關係!我跟那……老傢伙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吼了,咆哮了,眼中的悲是深刻的慟。
她沒忘記從小她和母親是怎麼樣一路走過來的,貧窮飢餓算什麼?那年才二十歲的母親貌美如花,只為了外公一身債而不得已去酒廊上班,但一向潔身自愛的母親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朵白蓮,直到遇見了令母親心儀悸動的男人——那男人即是古煌。
母親每每憶起那一夜,臉頰還會出現淡淡紅暈地訴說:
“那一個晚上,他喝醉了,擁著我說要過夜,嘴裡卻嚷著別的女人的名字。但是,我不在乎。那時的我,是那麼迷戀他。”
有了一夜激情又怎樣呢?
本來,母親也不敢幻想,直到有了她,才忍不住去找該是她生父的古煌。
只是,她不但被羞辱,還被轟了出來。
“他說那一夜,他給了我大把金錢。沒錯,我是收了。因為你外公那夜想不開喝鹽酸要自殺,人被送到醫院需要龐大醫療費用。我只剩你外公和我相依為命,說什麼都要給你外公最好的照顧。只是沒想到,當我肚子一天一天大起來,你外公卻受不了別人的流言蜚語,還是撇下我走了。”
母親每次說到這,總會一臉的淚水。然後,母女抱在一塊哭。
母親生了她後,連月子都沒坐,抱著她漫步在街頭不知何去何從。
“那時衝動得想把你丟在孤兒院算了。但,我捨不得,想了好久,總是捨不得。”母親說得苦澀。
母親瞳孔裡的怨,要她不想起都很難。
“有意思,居然有人會喚我父親老傢伙?”他挑了眉,見她情緒有些失控,淚水泛流,他直覺的聯想就完全串在一起了。
“記得我說的代價嗎?你要我當MODEL的代價。”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你現在跟我提什麼代價?我的攝影工作室都要關門了。我沒有簽到合約,很抱歉,沒任何報酬給你。我要回去了,古……古先生。”她腰桿打直了,對她而言,從現在起,他和她不但是兩個世界的人,甚至還可能成為敵人。
為什麼他會是她血親手足?
古先生?他錯愕了一下。是了,打從認識她到現在,他們彼此還不知姓名。
“我要知道你的名字。”他霍然起身,迅速站定在她面前,並將她握在門把上的手腕提了起來。
“你以為沒給我任何代價,我會放你走嗎?”他迷人的嘴角、炯亮的眼眸正放送著強大的熱力。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若蝶像被毒蛇咬了胸口,用力想甩掉他手心傳來的熱力酥麻感。
“你……究竟要什麼代價?”
“我要你的血。”
血?
她不懂,唯一讓她明白的是,她那一顆心差點就驚惶失控得要跳離胸口,卻又像拋物線陡然一沉。
血?他為什麼要她的血?他看出什麼來了?
莫非……他看出她和古煌沒被承認的關係?
難道他是要她自我了結,以免訊息走漏?
好絕情的男人。那掛在嘴角上的優稚笑意,現在回想起來,像惡魔。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好歹她和他是同父異母的親人,不想承認她就算了,還逼她以血還他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