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崑崙讚許的點點頭，因為雷書俠的軍姿的確標準，不僅標準，還有一種獨傲於風雪間，散發著隱隱的肅殺感。

“哎，首長，您也玩嗩吶？”雷書俠一臉的感興趣。

“有興趣？”霍崑崙拿起嗩吶笑道：“這是我從前最大的愛好，不過現在已經很少吹了。”

“不是有興趣，而是我從前學過。那時候想混口飯出，跑到喇叭班子學嗩吶去了。”

“那你的經歷挺有意思，來，給我吹一個。”

霍崑崙起身，拿起嗩吶遞過來。

“就會一個曲，嘿嘿。”

雷書俠不好意思的笑了，他還真去喇叭班子混過飯吃，跟著學嗩吶，還就真的只會一個曲。

剛才看到嗩吶，頓時覺得這玩意在這，的確是個稀罕物。

“吹。”

“是！”

雷書俠把香菸放在桌上，拿起嗩吶含在嘴裡，鼓起腮幫子吹起來。

穿透力極強的嗩吶聲響起，頓時喜慶歡快的音樂聲在辦公室裡迴盪，連走廊裡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這是一曲《鳳求凰》，農村結婚辦喜事必用的曲。

一些還沒有回宿舍的教官聽到這曲子，臉上露出驚訝。

“校長吹了鳳求凰？”

“他可很多很多年沒吹過這曲子了？”

“……”

鳳求凰是歡快的，霍崑崙的確很多年都沒吹過。

從前吹嗩吶是愛好，現在吹嗩吶是曲終人散。

坐在椅子上，霍崑崙眯著眼睛，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打，寫盡滄桑的臉上浮現出暖暖的笑意。

一曲終結，他似乎還沉浸在嗩吶聲中。

“校長，吹完了。”雷書俠小聲提醒。

“喔……”霍崑崙睜開眼，凝視他問道：“找我有什麼事？”

“我想參加畢業任務。”雷書俠發出堅定的聲音。

他參加任務只能由校長點頭同意，別人誰說都不好使，所以特地帶了一條煙過來。

“可以。”霍崑崙點頭。

“啊？這就可以了？”雷書俠一愣。

他已經做了很多準備，包括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還有自己的夢想等等扥等……

這些還沒說呢，校長竟然同意了。

“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校長，您說。”

“等我死的時候，用這首鳳求凰送我。”

“我……是，我保證！”

“去吧。”

霍崑崙擺擺手。

雖然不知道對方什麼意思，但雷書俠的目的已經達到，他拿起桌上的香菸夾在胳膊下面往外走。

“煙也帶走？”霍崑崙問道。

“校長，送禮不好，不好……”

雷書俠夾著煙扭頭走出辦公室，他又沒啥錢，這條煙都是用他這小半年的津貼換的。

“呵呵呵，刁民。”

霍崑崙搖頭笑笑，拿起嗩吶繼續細細的擦拭，眼中再無它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