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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說,聲音立刻變得絕望而憤怒,‘我把他留在那裡給你,但是他就要死了……沒時間了。’”我一把把她甩起來抱在懷裡,開始了長長的下山的路。不需要保持警覺,不需要偷偷摸摸,也沒有超自然的生靈在等著我們。通向東歐秘密的大門已對我們關上了。我在黑暗中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公路。‘你聽我說好不好,’她喊叫著。但是我置之不理,只管往前走著。她的手緊攥著我的外衣,抓著我的頭髮。‘你看看天,你看到了嗎?’她咒罵著。

“我嘩啦嘩啦蹚過冰冷的河水,向前跑著尋找路上的車燈。她只能頂著我的胸口嗚嗚哭泣。

“當我找到馬車時,天空已是深藍色的了。‘給我那十字架。’我啪一揚鞭,對著克勞迪婭喊道。‘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她被一下子甩到了我的身上。馬車顛簸著轉了一個彎,衝向村子。

“當我看見薄霧在深棕色的樹梢間升起時,心裡有一種最陰森恐怖的感覺。空氣涼颼颼的,很清新,鳥兒也開始啁啾。太陽好像就要升起來了。我並不在意,而且我也知道它還沒有升起,還有時問。那是一種奇妙的、安詳的感覺。那些擦痕和傷口燒灼著我的皮肉,我的心因飢餓而疼痛,但是我的頭感覺不可思議的輕,直到我看見酒館灰色的外形和教堂的尖頂;它們看起來太清晰了。頭頂上的群星正急速逝去。

“轉眼間我就到了酒館門前,拼命地敲門。門開時,我用圍脖緊緊地裹住臉,把克勞迪婭緊攬在斗篷下面。‘你們的村子不會再有吸血鬼了!’我對那女人說。她正滿臉震驚地盯著我,我手裡抓著她給我的十字架。‘感謝上帝他死了。你們會在塔樓裡看見他的屍體。把這個訊息立即告訴你的人。’我推開她走進酒館。

“人群中立刻引起一陣騷動,但是我堅持說我已疲憊得不能再支援下去了,必須祈禱休息。他們得把我的大箱子從馬車上抬下來,搬到一個可以讓我睡覺的像樣的房間裡。但是我會收到瓦爾納教皇的一個口信,如果是為了這個,也只有為了這個才可以把我叫醒。‘神父來的時候,告訴他吸血鬼已經死了,然後招待他用餐,讓他等著我,’我說。女人在胸前划著十字。‘你明白嗎?’我對她說道,匆匆地走上樓梯,‘我沒辦法向你透露我的使命直到吸血鬼死了……’‘是的,是的,’她對我說。‘但是你不是一個神父……那個孩子!’‘是的,我只是太精於此道了,那邪惡的傢伙無法與我匹敵。’我對她說著,停住了。小客廳的門敞開著,橡木桌上除了一塊白色方布之外什麼也沒有。‘你的朋友,’她對我說,眼睛看著地板,‘他衝入夜色中……他發瘋了。’我只是點點頭。

“我關上屋門時聽到他們在大喊大叫,似乎向各個方向跑著,然後就傳來了響亮轟鳴著的緊急召集村民的教堂鐘聲。克勞迪婭從我的懷裡滑下來。我插上門時,她面色肅穆地看著我。我很緩慢地開啟了百葉窗,一束冰冷的光滲入到屋中。她仍然注視著我。然後,我感覺到她站在我身邊,於是低下了頭,看見她把手伸給我。‘這兒,’她說。她一定是發覺我被她弄糊塗了。我覺得虛弱無力,看著她的臉。那張臉變得閃爍起來。她兩眼撲閃著,眼底的藍光在白色的臉頰上跳動。

“‘吸吧,’她輕聲說道,湊進了一些,‘吸。’她把柔嫩的手腕伸給我。‘不。我知道該怎麼辦,我以前不是也沒有這樣做嗎?’我對她說。她把窗戶插緊了,掛上了沉重的大門。我記得自己跪在小小的壁爐邊,觸控著那古老的壁爐架。那表層油漆下的部分已經開始朽爛,我手指一壓,便折斷了。突然,我看見自己的拳頭擊穿了它,感到碎片尖銳地刺入我的腕中。後來我記得自己在黑暗中摸索著,抓到了什麼溫暖而又搏動著的東西。一股冰涼、潮溼的空氣衝擊到我臉上,我看到一片黑暗在眼前升起,冰涼、潮溼,似乎那空氣是一股沉寂的水從斷裂的牆壁中滲透進來,充滿了整個房問。屋子消失了。我正在吮吸著一條永不止息的溫血的河流,它流過我的喉嚨、跳動的心臟和血管,於是我的面板靠著這條清涼、黑暗的水流而暖和起來。這時,我吮吸著的血的脈動遲緩下來了,而我的全身都喊叫著希望它不要停下來。我的心怦動著,試著想讓那顆心跟著它一起跳動。我感覺到自己升起來了,好像在黑暗中漂浮著,然後黑暗,就像那心跳一樣,也開始衰減了。在我的眩暈中有什麼東西在閃亮;它輕微地震顫著,伴隨著樓梯地板上的腳步聲和地面上的車輪聲、馬蹄聲。它顫動時發出了一聲叮噹清脆的聲音。它有一個小小的木製框架,在那框架裡,在光亮中,現出一個男人的身影。他很眼熟。我認得他修長、挺拔的身形,他那波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