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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勞……’他停住了。

“‘有什麼危險嗎?’我溫和地催促他說。

“‘啊……危險!野蠻人!’他喃喃道。他又瞥了一眼門,然後又從酒瓶裡喝了一口,蓋上瓶蓋。

“‘嗯,那不是什麼遊行。我立刻看明白了。我走上前去時,人們甚至不和我說話——你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但是他們並不反對我觀看。事實上,你也許不會認為我真的會站在那兒,你也不會相信我告訴你我親眼見到的事情,但是,你必須相信我;因為假如你不相信的話,我會發瘋的。我知道。’”‘我會相信的,說下去吧。’“‘呃,墓地裡佈滿了新墳。我立刻就能看得出來,有一些墳上面插著新豎的木十字架,另一些只是鋪滿了新摘的鮮花的土丘;那兒的農夫都手持著花,其中還有一些人,像是有意識要裝點那些墳冢似的;但是他們所有人都靜止不動地站在那兒,目光落在手持韁繩勒住一匹白馬的兩個男人身上——那是怎樣的一匹牲口啊!它用蹄子刨抓著地,踢跳蹦踏著,退避瑟縮到一邊,似乎根本不想待在那個地方。那是一匹漂亮的馬,很棒的種馬,毛色純白如雪。嗯,從某一點上來說——我沒法告訴你他們是怎樣達成默契的,因為他們沒有一個人說一個字——有一個傢伙,我想是領頭的,用鐵鍬柄給了那匹馬狠命的一擊,那馬就掙脫了,狂奔上山頂。你可以想象,我還以為那肯定是一段時間內我們最後一次看見那匹馬呢。但是我錯了。不一會兒它就放慢了腳步變成小跑,在那些老墳地間轉來轉去又掉頭下山跑到那些新墳邊。人們都站在那兒盯著它,沒有人發出響聲。它在土丘上疾走著,踐踏過那些花束,但是沒有人動手去拉它的韁繩。後來它突然停下來了,立定在一個墳堆上。’”他擦了擦眼睛,眼淚水已經幾乎沒有了。他似乎對自己的故事很著迷。我也是。

“‘嗯,後來是這樣的,’他繼續道。‘那牲口只是站在那兒。人群中猝然發出一聲喊叫。不,那不是叫喊,那聽起來就像他們所有的人都在喘息和呻吟,而後一切又復歸平靜。可那匹馬只是站在那兒,擺動著它的腦袋。最終,那個領頭的傢伙衝上前,呼喊著另外幾個人;有一個女人——悽聲尖叫著,一頭撲到馬腳下土丘前的墳墓上。我儘可能湊上前去,看到了刻著亡人名字的墓碑。那是一個年輕的女人,只死了6個月,日期還明明白白地刻在上面。那個痛苦的女人跪在塵埃間,雙臂緊抱著墓碑,好像她決意要把它從土裡拔出來。而那些傢伙試圖把她抬起來趕到一邊。

“‘當時我幾乎要回轉身了,但是我不能,除非我看明白了他們準備幹什麼。當然,愛米莉是相當安全的,人群中沒有人對我們兩個有絲毫的注意。呃,有兩個人最終還是把那女人拉起來了。而後,另一個人拿著鐵鍬走過來,開始挖那個墳。很快他們中就有一個人跳下了墓坑,所有的人都保持著絕對的安靜。你可以聽到最輕微的聲音。鐵鍬刨挖著,土揚上來壘成一小堆。我無法形容那場景。太陽高懸在我們頭頂上方,天空中沒有一絲雲彩。所有那些人圍成一圈站著,彼此依扶著,甚至那個哀傷的女人也……’他停了下來,眼光又落在愛米莉的身上。我就坐在那兒等著他。他拎起酒瓶,咕嘟咕嘟喝著威士忌。我很高興他還有那麼多酒可以喝下去殺死自己的痛苦。‘那山上也許已經是午夜了,’他說道,看著我,聲音非常低,‘感覺上像是。後來我就聽見墓坑裡那傢伙的聲音,他正在用鐵鍬撬棺材蓋!然後,支離破碎的木板被扔了出來。他正在把它們全都扔出來,一左一右地拋到墓地兩邊。突然,他發出一聲可怕的叫喊。另外兩個傢伙湊上前去。而幾乎同時,人們都蜂擁到墓坑面前,而後又像一陣波濤似的全部向後退去。所有的人都高聲尖叫著,有些人迴轉身想推操著擠出人群。而那個可憐的女人,幾乎要發瘋了。她蜷曲膝蓋,拼命想掙脫那些抓住她的男人們。我實在忍不住了,只能走上前去,沒有想到會有什麼事能夠阻擋我。我告訴你,這是我第一次做這樣的事,而且,上帝保佑我,也是最後一次。現在,你必須相信我,你必須!在那兒,就在那棺材中,躺著那個死去的女人,腳邊上那個掘墓的傢伙站在破木板上。我跟你說……我跟你說,她的面板仍然新鮮紅潤,就像——’他的聲音嘶啞了。他坐在那兒,圓睜雙目,手平放著,就像正抓著什麼看不見的東西。他迫切地要我相信他——‘紅潤得就像她還活著一樣!已經埋掉6個月了!而她就躺在那兒!屍衣被剝去了,她的手放在胸口,就像在睡夢中一樣。’”他嘆了口氣,手垂落到腿上,搖搖頭,坐在那兒怔怔地愣了一會兒。‘我向你發誓!’他說,‘後來那個墓坑裡的傢伙,彎下腰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