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外公要的就是你這句話。”老爺子點點頭,對關曉右算是沒有失望,“說實話,你們二舅那天告訴我這件事的時候,我真的很吃驚也很氣憤,我氣憤的是我這個二兒子怎麼會越來越混,過去的事了,他竟然還得意揚揚地像抓住了誰的小辮子一樣講出來。那天妃妃正好在,我訓斥了你們二舅幾句,結果妃妃一時接受不了,可能也是怪外公,她覺得她是受害者,她的爸爸也是受害者,所以她又鬧著哭了起來,我真是想狠狠抽你們二舅一巴掌,妃妃這孩子任性又有些偏激,他這個做父親的竟然都不在乎女兒的情緒,我怎麼會教育出這樣一個兒子呢。”老爺子說到這,一臉地挫敗,也正是因為意識到自己這個事事要爭強的兒子卻是如此的不上道,比起那遠在國外不問家事的大兒子,簡直不像一個媽生出來的似的,怒極攻心,本就心臟不好的他就發病了,也是這次發病,讓他不得不意識到,死亡,離他那麼近。
關曉右伸手按住老爺子手,輕輕的搓著,她說:“外公,您不要生氣,其實表姐只是太愛表姐夫了而已,我也曾為愛偏激過,我不覺得表姐有太大的過錯,表姐是性情中人,比起二舅,我想是好太多了吧。”
她的善解人意讓老爺子眼裡再現讚賞,下一秒,眼裡卻又蒙了一層青灰。“曉右,其實我最擔心的,就是阿竭了。”想到這個他疼到大的外孫,老爺子重重的咳了起來,關曉右忙輕拍老人家的後背安撫,這個時候突然有點恨自己學的是外科,對呼吸內科的事情,只能一知半解了。老爺子喘後,擺了擺手,繼續他的話題。
“曉右啊,天竭從小呢,因為姓了陳,家裡不待見他的人多,他媽媽呢,那個時候到陳家的公司幫忙,做公關類的業務,其實也就是現在所謂的跑跑市場,後來因為你二舅的原因,只能跳到其他公司做公關工作,經常會忙,想給自己爭口氣,有時候會忽略天竭,天竭從小就懂事,懂得看大人的臉色,會討好大人們,說起來這孩子也真是可憐,從沒問過一句他的爸爸是誰,也沒有在不懂事的時候問過爸爸在哪裡,他就是整天用一副沒心沒肺的笑臉扮著無害,到長大就是一副完世不恭來維持陳家的和平,其實外公都懂,外公怎麼會不明白呢,外公活了這麼多年。”長長嘆氣,老爺子繼續說:“就是因為他這麼多年偽裝得太好了,被你二舅看不起,我想這孩子就這樣也挺好,到我老死的時候遺囑一立,沒人找我鬧,陳家易主,天竭上位,是最理想的啊。可是你二舅他等不及,尤其我現在讓天竭更多的接觸公司的事,我暗示了董事會的人扶持天竭,怕是你二舅都看出來了,他現在處處為難天竭,想讓天竭在繼承公司前就不被認可。可我不想讓這孩子打退堂鼓。你們以為我不知道?天竭志不在此,可是沒辦法,他姓了陳,就要承擔,我不願意讓陳家的積業最後落在一個沒有陳家血緣的人身上。”這句話,自然指的是謝宇,陳家的“倒插門”女婿。“我不是不知道天竭在為什麼事情努力,但我只能假裝不知道,我們都裝傻,你二舅就沒辦法,對不對?你一定也聽阿賀說了我沒有反對天竭的事,我怎麼會反對呢,我希望他做得更好,但,能讓他少一些阻礙,就少一些吧。”老人家長長嘆氣,說了一串話,也是累了,看著窗外,目光灰濛濛的。
而關曉右,此刻才明白,老爺子在人前裝作什麼也不知道還不願意多提天竭搞航線的事的原因,這老爺子啊,人雖老了,思想卻透徹得很,關曉右佩服老爺子的清明,也更因為陳天竭的往事而心疼,她從來沒有想過,這樣一個看起來挺“混”的小子,在努力保持著怎樣的平衡。原來她一直沒有很深地看透他,想到這裡,她除了愧疚,還有更多的想要讓他更好更安心的念頭。
“曉右啊,外公今天跟你說的這些呢,你不要跟天竭說,天竭這孩子有時候特別倔,他其實想走自己的路,是被陳家牽住了。如果讓他知道了我用這種方法為他好,他不一定願意接受,所以,替外公保密好不好?”
“嗯!”關曉右重重點頭,怎麼不好,如果能有什麼是為陳天竭做的讓他更好的,她一定會去努力做。
“曉右啊,可能有的時候會讓你受些委屈,陳家以後的事還得有一個大風波,這是我們都能預料到的,我不可能買兇去殺我自己的兒子,所以,我到底也是無能為力的。只是你要好好勸天竭,陪著他,看著他,你比他大一歲,女孩子懂事,外公放心。答應外公這個糟老頭的一個無理的要求,如果真的有一天忍不下去了,想想天竭的不容易,也請委屈下去。”聽起來,老爺子的這話是多麼的無理取鬧,可是關曉右明白也能預料到,接下來要走的路是多艱難。一位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