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看著嶽靈珊那雙含淚帶悲的明眸,心裡不禁一陣憐惜,自是不忍心將自己方才推測出來的情況告訴嶽靈珊,只得轉移話題道:“小師妹,我們先把師父的屍體帶回去安置,其他的事情等師父的喪事辦完再說,可好?”
嶽靈珊此時已經是六神無主,只好聽令狐沖的安排。
由於華山派掌門逝世,這五嶽劍派的盛會自然就無法開下去了,華山派眾弟子慼慼哀哀地攜了嶽不群的靈柩自回華山,其他幾派也各自散去。
只有等華山派重新選好下一任掌門,五嶽劍派才能再發起一次盛會。
在回華山的路上,令狐沖等到嶽靈珊情緒稍稍穩定之後,才敢將自己那夜所下的判斷告訴嶽靈珊。
嶽靈珊雖然在感情上無法接受自己的父親竟是那樣的人,可是那夜她確實看到嶽不群身上所穿的夜行衣,這個鐵的事實她就算想不承認也不行。
更何況,嶽靈珊自己心底其實也隱隱有個小小的期盼,期盼著她的小林子其實是無辜的,至少是有苦衷的,只有這樣,她才能給自己一個原諒他的理由。
儘管嶽靈珊自己絕對不會承認,可是,內心裡,她仍然希望自己和林平之之間能夠有轉機,她實在太愛林平之了,根本一點兒也不想失去他。
當然,現在她的喪父之痛還很深切,深切到掩蓋了心底這個小小的念頭,而對林平之的的仇恨也暫時蓋過了她對他的愛意。
就連嶽靈珊自己都不知道,如果這個時候林平之現在出現在她面前,嶽靈珊究竟會怎麼做。
……是會撲上去刺他兩劍好為自己的父親報仇?還是撲進他懷裡大哭一場,告訴他這幾天自己心裡有多痛苦、多煎熬?
嶽靈珊這幾天的痛苦和悲傷自然都落在令狐沖眼裡,看到自己最疼愛的小師妹每日沉浸在喪父之痛當中,令狐沖心中自然也難受到了極點。
他覺得自己有責任查明真相,至少要搞清楚那天晚上究竟是怎麼回事。
如果那夜確實是嶽不群處心積慮要殺林平之,那麼後來林平之的所作所為也算是情有可原,如果事情不是自己推測的那樣的話,令狐沖就要為自己慘死的師父討回公道了。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令狐沖終於還是決定,等到護送師父的靈柩回華山以後,他就立刻下山去找林平之,起碼要在華山派弟子之前找到他,然後問明事情真相,給小師妹,也給整個華山派一個交代。
楊不悔
兩架滑竿在一個看起來面積不小卻佈置精雅的院落前停下,殷子涵伸了個懶腰從滑竿上跳下來,然後走過去把仍舊被點穴不能動彈的林平之也扶了下來,這才揮揮手將那些當了一天腳伕的可憐蟲趕走。然後毫不客氣地彎腰抱起林平之大步走進了院子裡。
林平之忍不住抬起頭狠狠地剜了殷子涵一眼,這個無賴打算要這樣把自己抱來抱去到什麼時候?!他不要臉自己可還要呢!
看到林平之瞪向自己的目光,殷子涵心中更加愉快,大步走到屋門前,也懶得伸手推門(而且他的雙手還在抱著林平之呢),直接大腳一踹,兩扇雕花木門應聲而開,殷子涵就抱著林平之走了進去。
這時,房間內傳來一個脆生生的女子聲音道:“子涵,我都告訴你多少次了,門是用手開的,不是用腳踹的!還好你爹那個老古板不在,否則你又要挨頓教訓了!”
林平之聞聲抬頭一看,只見一個年約四旬左右一身紫衣的美貌婦人從內室走了出來,這婦人長眉秀目,相貌明豔中又不失英氣,想來應該就是殷子涵那位被他掛在嘴邊上的母親了。
殷子涵抬頭看了他娘一眼,揚眉痞笑道:“我就是知道他不在,所以才敢用腳嘛!再說了,你沒看見我的兩隻手都沒閒著嘛!”
殷夫人這才看見被他抱在懷裡的林平之,雙眼驀然一亮道:“呦,好俊俏的孩子,你從哪兒拐來的啊?來,讓我仔細看看。”邊說邊湊上前來。
林平之聞言大窘,想躲又沒辦法躲,只好把頭埋在殷子涵臂彎裡,然後繼續在心裡腹誹殷子涵這個荒唐胡鬧的混蛋。
“什麼拐啊,說這麼難聽,”殷子涵劍眉微皺道:“平之是我新交的好朋友,因為受了傷我才帶他回來的。”
“是麼?”殷夫人挑眉笑道:“那你為何要把他的軟麻穴和啞穴都點上了?”
“被你看出來了啊。”殷子涵聞言牽起嘴角一笑,半點都沒有被人拆穿謊言的尷尬,謊言更是張口就來:“我今天不小心惹毛了他,他正和我鬧彆扭呢,我怕他一激動弄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