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說:
“毒液擴散得太快,已影響了雙眼。雖用瞭解藥,但仍有蛇毒殘留於體內,以致兩目失明……”
“那能治好嗎?”沁楠心急的問。
大夫臉有難色,說:
“這毒一旦滲留在體內,極是棘手。我開幾服祛毒補損的藥方,讓郡主依時服下,以除體內殘餘的毒素。”
“那何時可以看得見?”納喇晞問。
“按理,體內的毒素完全排除後,郡主的眼睛就能恢復了。”大夫小心翼翼。
“即是何時?”呆滯的惹書,突然開口了,一動不動。
“這個……小人不敢確說,或許明天,或許兩個月,又或許……兩年……”大夫誠惶誠恐,冷汗都快流出來了。
這個惹書明白,就像現代的植物人那樣,有可能醒來,卻遙遙無期!僅存的希望沒有了,她的身體像被抽空了一樣,垮了!茫然的兩眼顯得更加呆滯。
“什麼?!”沁楠和老福晉同時叫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特別是老福晉,差點就暈闕過去!
納喇晞揪緊了心,忍著難受,叫道:
“巴圖,跟大夫去拿藥。”
“是,額駙。”巴圖從門外走進來,說。
側福晉也很吃驚,沒想到上天會如此眷顧她,幫她這麼一把!冷漠的臉上,掀起了一絲絲陰笑。
“小菁,給郡主收拾些行裝,我們馬上趕回京城。”納喇晞吩咐道。
“是,額駙。”一旁傷心得淚眼哽咽的小菁應道。
“額娘,我跟郡主先回京城,找更好的大夫再診治一下,看有沒有更好的醫治方法。”納喇晞對老福晉說。
“好,這樣也好。”這一驚一乍的讓老福晉顯得有點虛弱,她坐到床邊,拉著惹書的手,慈愛的說:“懷恪,不用擔心,有晞兒在呢,他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惹書仍淹沒在打擊中,待著沒有答話。
“無心侍衛,備車。”納喇晞叫道。
無心踏進門內,應:
“是。”
“慢著!”老福晉突然說道:“無心侍衛就留在這裡吧,這裡除了巴圖,真正懂武功的就沒兩個了。莊裡全是我們幾個婦道人家,手無搏雞之力,又荒山野嶺的!”轉而對惹書說:“你說這樣好嗎,懷恪?”儘管虛弱,老福晉還是精明的,不忘抓住這難得的時機,製造他倆獨處的機會。
“好。”惹書恍惚的說。
“可是郡主……”無心爭取。
“就聽婆婆的吩咐吧。”她有氣無力。
“是,郡主。”無心萬般無奈,一臉黯然。
車上,惹書仍是那種狀態,渾渾噩噩,兩眼呆滯的睜著。
納喇晞看在眼裡,心裡隱隱作痛,他握緊放在腿上的兩手,他多麼想擁她入懷啊!讓她在懷裡安心,寬慰……
回到納喇府,天已入夜。
請了幾個有名的大夫,診斷結果都是相差無幾。
惹書絕望的坐在床邊,想哭,可是哭不出來。怎麼史書沒有記載,這個懷恪郡主會有這麼一劫呢?!這個郡主怎麼這麼命苦?而她,更命苦無辜,莫名其妙的替了她的命!
她以後如何是好呢?孤伶伶的活在黑暗中,在這不屬於她的朝代!多可怕啊!
“郡主,吃點東西吧,你大半天沒吃東西了。”小菁難過極了,說:“等郡主吃好了,服了藥,說不定明天就能看得見了。”小菁擺著晚膳,兩眼涰著淚光。
“先放著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惹書哀淡的說。
小菁看了一眼臉色凝重的納喇晞,說:
“是,郡主。奴婢先退下了。”
納喇晞沒有出去,而是無聲無息的坐到床榻處,靜靜的專注的看著如一樽化石般呆坐在床邊的她……
她在想什麼呢?這個笨女人,怎麼不哭呢?難道她不知道,哭出來心裡會好受些嗎?
惹書沒有察覺出納喇晞在房裡,她這一呆,就呆了一個多時辰。月亮也困了,不知何處。窗外的蟲兒早已偃旗息鼓。屋子裡,靜謐得連繡花針落地也能聽得見。
她還能做什麼呢?她還剩什麼呢?沒有愛情,沒有未來,沒有工作,沒有抱負……除了一天比一天少得驚心的光陰和看不見的軀體!現在,連歷史的眼睛也做不了了,書也不能寫了!就連這最後的寄託也沒有了!!天!她於世何用?!
以後的路,如何走?輕生?頹廢?以淚洗臉?還是積極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