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分開之後,楚良生順著另一條方向去了操場,而洛央夏則一個人沿著合歡樹的甬路向教室走去,在拐角處,花蜜攔住了她。
她們靜靜對峙著,洛央夏往前走,花蜜不讓路。
窄窄的小路,只有她們兩個。
真是冤家路窄,或者說,是她故意的!
對,她故意的!
在對峙了五分鐘之後,花蜜說話了,也不拿鏡子照照。
這句話讓洛央夏怒髮衝冠,她以為她是誰,她可以主宰所有人麼?
她什麼也沒有說,使勁用手推開花蜜,大步地往前走去。
你沒戲,告訴你洛央夏,你別想當公主,你永遠是灰姑娘!王子喜歡的永遠是公主!
洛央夏頭也沒有回,她一直跑著,沒有回頭,風吹起她的眼淚,眼淚在臉上爬著,好像一條條小蛇,冰涼動人,她想,她就是要和他好,哪怕為爭一口氣,就是要讓楚良生成為自己的男友,哪怕,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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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再見 第6節(1)
這個人在她心底裡生了根發了芽,這個人與她如影隨形,這個人是她命中註定的桃花劫。所有人都不會想到她會喜歡楚良生,她怎麼能喜歡楚良生呢,她是這樣沉默內向自卑不得老師的喜歡啊。走過他身邊時,她努力地仰視他,他好像他在雲端,她努力地想忘記他,可是他會時時入夢來。
洛央夏沒有想到有一天楚良生會來找她。
他說,能出去散個步嗎?
其實他說的聲音很小,但是她聽起來卻是石破天驚,是的,有如電閃雷鳴。空氣中的梔子花香這樣濃烈,他騎著單車,很帥地支著車,明顯帶著法國男子的浪漫,可她的心跳得不行了,夢想了千百遍的鏡頭就在眼前,可是,卻這樣的疏離。
來,楚良生說,上來。
她正猶豫著,他已經騎上了單車。
來呀,他鼓勵她。
她緊跑幾步,跳上他的單車。
他騎得飛快,耳邊的春風吹著,到處是暖暖的春意,五月的楊柳這樣迷人地擺動,連柳絮也不是這樣討厭了,真的不討厭了,好像一場又一場雪飛下來,不一會兒,洛央夏的身上就全是柳絮了,和她粉紅的小臉相映成輝。
她心跳得極快,快到要窒息。
路過一個小坑時,她被顛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地,她抱住了楚良生的腰,那是十七歲時她與男人唯一的一次肌膚之親吧。
她被楚良生帶到了後海。
春天的後海,有淡淡的花香,空氣裡,有一種私密的快樂,說不出的快樂。
私密是這樣的快樂,所以,洛央夏緊張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被楚良生帶到這裡來。
她只知道,這幾公里是最甜蜜的距離,她寧可一生坐在他的背後,就這樣讓他帶著,不要停,不要停。
甚至,她都不想問他有什麼事情,這重要嗎?不,不重要。
為什麼要來後海重要嗎?
當然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和她在一起了,她坐在他的身後,輕輕地躍上去,和一隻小鳥一樣躍上去,穿過那些衚衕來到後海。
有點事求你。他說。
你說。
我的一個法國朋友要來中國,想聽中國的搖滾音樂,我們要開一個party,我聽說,你有個朋友唱搖滾?
你聽誰說的?
花蜜啊,花蜜說,你有一個男友唱搖滾唱得特別好。
他不是我男友。洛央夏著急地解釋著,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她好像生怕楚良生誤會了似的。楚良生說,呵,真的沒有關係的,我聽說他在後海的酒吧裡唱歌,我們可以去找找他,可以嗎?
不用,不用了,我告訴他就行啦。
就這事?
就這事。
春風中,兩個人站在後海邊上,風吹過來,沉默中,洛央夏的臉紅了,開始是小小的紅,後來,終於漫延開來,紅成了一片。她真是一個愛臉紅的女孩。
可是,她和別人不是這樣的。至少,和沈嘉憶不是這樣的呀。
回去的路上,他們也說話不多,洛央夏不明白,這樣的事情本來在學校說就可以,為什麼,他非要把她帶到後海來?難道真的因為沈嘉憶在後海唱歌嗎?
他缺她一個完美的解釋。
這樣想著,自己就甜蜜起來,因為,很多解釋不了的原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