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百葉簾日常關閉著。
你注意到玻璃幕用的是雙層玻璃,雖然對你來說聊勝於無,但對大多數人來說應該算隔音性不差。
你順手帶上門,伴隨著身後門舌合攏的咔噠一聲脆響,你抬腳就要朝著面前的辦公桌走去。
等等。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剛剛你自己的名牌上寫的是……什麼來著?那個名字是什麼?你全名到底叫什麼?
你怎麼就忽略過去了?
你釘在了原地,背後兀地沁出細密的冷汗。
明明你一開始找來辦公室的原因就是想要了解更多自己的身份資訊,但你從走進門到現在,甚至在找到名牌後都沒有立馬意識到上面的名字。
為什麼?
是什麼東西遮蔽了你的眼睛,扭曲了你的認知?
嘖,
正在這時,似乎是因為你察覺到了認知的違和,之前那道令人不適目光又一次投了下來——血液一股腦地衝上了天靈蓋,你只感覺頭皮發麻,活像是有什麼冰冷且滑膩的東西往你的天靈蓋上鑽了個小洞,正試圖蜒行著鑽進來。
你冷哼一聲,猛地抬起頭向上方的虛空瞪視——霎那間,穿透天花板、建築、穹窿乃至時間與空間的阻隔,窮盡一切無可窮盡的極限,你的目光似乎捕捉到了端坐於某處的某個模糊的存在是——
一個圓臉的中年男人?
“哎呀,別誤會別誤會,我可沒有其它意思。”
你看見那人慌忙向你擺手解釋著,語氣中除了心虛和焦急外意外地沒什麼別的惡意。
緊接著,眼前一黑,意識回籠。
你感覺渾身上下驟然一輕,原本有些微昏沉感的大腦也清明起來,似乎有些什麼無形的禁錮繃斷了。
這下你總該能想起來些什麼了吧?
你再次試圖回憶,可無論再怎麼用力回想,腦子裡那些有關於你過去的記憶仍然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嘖。
你仔細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狀況,尤其確認過自己的意識和精神再沒被什麼外來的東西干擾後,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一個——這份記憶是你自己親手抹消的。
你,或者說曾經的你,親手刪掉了它們。
你非常確信在沒有外來意識的情況下,能肆無忌憚地在你腦子裡搞東搞西地只有你自己,也只能是你自己。
行吧,這有什麼辦法,自己的鍋總得自己背不是?比起有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跑來對你的腦子搞東搞西,你覺得曾經的自己選擇來個一忘皆空似乎也不是什麼大事。
你嘆了口氣,眉頭卻略微舒展了些,身上也逐漸放鬆下來。
不過你大概也能猜到些東西,畢竟哪怕想不起來了,過去的你也是你,總結下來可能性最高的猜測也不過兩個:
一個是結合你醒來後有某個未知存在試圖混淆你的認知這點來看,也許你和【祂】過去達成了某項交易,而刪掉記憶則是這項交易的前置條件——也許你會從這個地方、這份經歷中得到些你想要的東西,而作為交換,你也要替對方完成些什麼。
又或者,你正處於某個龐大的計劃裡,而此刻擁有過去的記憶你反而會成為達成目的的阻礙,就像俄狄浦斯式的宿命悲劇——知道的越多、越是逃避,就越會迎來宿命的終局。
算了,不想了,反正是過去的自己總歸不會把自己坑得一臉血的(吧?
你無甚所謂地給自己立了個flag。
於是,從醒來開始就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終於徹底舒緩下來,你揉了揉因直視無法直視之物而有些發疼的眼睛,垮下肩膀,這才有空回過頭來開啟門重新瞅了一眼門上的名牌。
此時,再也沒了什麼莫名的干擾或是意識遮蔽,那塊金屬銘牌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
【特別指導員-青山口口】
????
你叫……青山口口?
喂喂,這名字是什麼鬼?!
你有些不信邪地連忙低頭掃了一眼手頭的值班表,結果看到了那橫平豎直的黑白格子裡一連串的“口口口口口口口”正邁著歡快的步子向你狂奔而來,活像什麼不知名R級小電影的演職人員表,又像是打了十級加密的火星電報。
你眼前一黑。
額頭上的青筋,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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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好不容易剋制住把一切寫有這個鬼名字的東西毀屍滅跡的衝動後,你決定認真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