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賴地在店堂裡坐著。我們走進一家雜貨店,阿寒想買條紗巾,風太大,她想遮住臉。
在店裡挑了半天,也沒像樣的絲巾,那女店主很不耐煩地說:“你們是外地人吧?我店裡的東西在這裡算是不錯的了,你們還想要什麼?”
阿寒不得不挑了一條粉色的絲巾,又給七那步挑了一條,問我們要不要,我們都搖頭說不要。然後,我們乘機問那個店主,說牛頭嶺怎麼去?那店主打量了我們半天,說:“這兩天,怎麼總有人去那鬼地方?”
我們趕緊問,還有什麼人去,她又不說了,然後告訴我們,說去牛頭嶺,要一直往山裡走,過了黑咒村,就到了。柏昭驚訝地說:“黑咒村?”
那店主看他不明白,說:“村子原來叫什麼名字,都沒人記得了,反正現在叫黑咒村,據說那村子被詛咒了,你們去就知道了,鬼才去那地方!”
我說:“什麼人詛咒的?為什麼?”
店主懶洋洋地說:“誰有那能耐?還不是姬後族人乾的?姬後族人多半都會巫術,害人吶,那村子離姬後族的地界很近,也不知怎麼就得罪了姬後族人,被詛咒了,造孽啊!這鎮子上的人,能走的都走了,和姬後族人做鄰居,危險呀!要是有出路,誰會呆在這裡?”
我們走出小店,發現天快黑了,黃昏的落日照耀著小鎮。我們找來找去,找了一家破舊的旅館,把行李放下。放好行李,我們出到鎮上,轉來轉去,發現鎮子上幾乎沒人了,街道高高低低,從一頭看不到另一頭,街上很髒,而一條髒兮兮的小河穿鎮子而過,河裡偶爾會飄過一條形狀怪異的紅魚,看起來,像是草魚,又像是很大的金魚。街道上的店鋪都在打烊,柏昭說:“這鎮子上的人也太懶了,這麼早就關門!”
一個店主正在店門外收拾,聽見柏昭的說法,說:“你是外地來的吧,你有所不知,這裡靠近姬後族地界,晚上會有不乾淨的東西過來,誰敢晚上開店,就算開著,也沒顧客!”
說完,他趕緊收拾了,進到店裡,從裡面關上了店門。街道兩邊的平房密密麻麻的,但卻沒什麼人煙,我們一路走去,在一個十字路口,發現一堆燒過的紙灰,沒燒完的黃紙碎片在隨風飄動,像是有個透明人在操縱一樣。過了一個十字路口之後,我們發現,遠處就是群山和森林,這鎮子,被群山和森林包了個嚴實,怪不得來的路那麼不好走,而且也沒人願意來。
最後的夕陽隱進了雲中,天很快就全黑了。街道上沒有一點燈光,沒有一點聲音,又安靜又黑暗,陰風習習,一下子就讓人渾身不舒服起來。阿寒說:“我們回去吧,也沒什麼可逛的了!”
我們往回走,到了我們住的那家旅店外,發現旅店門關了,正要上前敲門,柏昭拉住了我。我們發現店門前開來了一輛大巴。我們躲在一個小鋪子門前的柱子後觀察,在車燈微弱的燈光下,我們發現車上下來了很多穿黑衣的光頭。領頭的光頭胖而高大,簡直像個美國黑人。那人招呼大家下車,然後去敲店門,只聽見咚咚咚幾聲,門開了,店主說,店小,住不下那麼多人,那胖子一把抓住店家的領子,說:“住不下,也得住,你自己想辦法!”
柏昭輕聲說:
“媽呀!真可謂,不是冤家不聚頭!”
我說:“難道是……”
阿寒說:“和你們打架的光頭幫?”
柏昭說:“你們說對了!”
西嶽華皺皺眉不說話,七那步說:“這下,麻煩大了!”
10。月光下的透明人
七那步說出那句話之後,和店主說話的胖子似乎發現了我們。大喊:“誰在那裡鬼鬼祟祟的?出來!”
柏昭說:“都被看見了,我們出去吧!”
於是,我們一個個,從柱子後面走了出來。
那胖子看了半天,認出了柏昭和西嶽華,說:“媽的,又是你們,真是一對冤家,是不是?”
柏昭無奈地聳了聳肩,說:“誰說不是呢?”
其他光頭一下子圍了上來。那胖子揮了一下手,其他光頭停住了,胖子說:“頭髮染得亂七八糟的這個,你說說,你們是誰的人?”
柏昭知道胖子是說他,因為只有他的頭髮染得很奇怪。柏昭說:“我們誰的人也不是,就我們自己,五人旅行團。你們這麼多人,是幹什麼的,是誰的人?”
胖子手下一個人說:“你問的幹嘛?誰叫你問的?”
胖子阻止了他的手下,說:“我們為一個大老闆服務,要去牛頭嶺,你們來這裡有何貴幹?”